沈意毫无征兆,跟着耳根子一软。
靠……
傅新词骄傲任性惯了,字典里怕是没有“错”这个字。
这样一个谁都不放眼里的人突然放下身段,很难不叫人心软。
可沈意还是故意冷下声:“那你下次还这样吗?”
静默片刻。
傅新词:
“我还这样。”
“……”
沈意忍住不发作。
沈意彻底醒了后,又休息一会儿,一天下来的疲劳总算缓解了些。
他准备洗个澡就回主卧睡觉。
可刚要起身,却发现手臂还被傅新词搂在怀里。
傅新词在他肩上埋着脸,安静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沈意试探:“傅新词?”
没应声。
沈意叫他:“傅新词。”
还是没应声。
沈意抿了下唇:“……傅新词,你别装死。”
傅新词这才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惺忪笑意。
沈意:“你手撒开,我起来了。”
然而傅新词不仅没撒手,还胆大包天地撩起一条长腿压在沈意身上。
沈意并不怵,只看着他,淡淡挑起眉:“我数一二三,你自觉点。”
傅新词:“等等……”
沈意:“一!”
傅新词赶紧凑上前:“我腰可好了。”
“???”沈意冷漠无情,“二。”
傅新词声音放低,强烈安利:“你要不要试试?”
“……”
沈意那声“三”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换成一巴掌糊在傅新词脸上。
洗完澡后,沈意把熟睡中的橙汁儿从主卧抱出,交给傅新词,然后就关上门,倒在床上,三秒入睡。
隔日,节目组出于人性化考虑,知道昨天爸爸们采茶累惨了,尤其是沈意和傅新词,晚上回去得还比较晚,于是早上推迟开工一小时。
沈意起床时,只觉腰都快断了,差点不能直立行走。
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默默忍受腰肌损伤带来的疼痛,随后叹气:“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纪眠正对着镜子,自己给自己搽香香。
小孩听到声音,一扭头:“你在说什么?”
沈意把小孩捞过来,摆在面前,将他软嫩脸蛋上的面霜抹开。
“来,跟我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纪眠的小舌头似乎不利索:“锄……锄禾当当午,很……很……”
后面闭上嘴,忘记了。
沈意正在晃防晒霜的瓶子,看纪眠一眼。
按理说,四岁小孩应该会背《锄禾》或者《咏鹅》这类简单的唐诗,但沈意忽而想起来,刚捡到纪眠的时候,纪眠这些都不会,小孩连格林童话都没听过。
沈意眼一低,在掌心中挤出防晒霜,给纪眠抹上。
慢慢来吧。
他一点一点先给纪眠补上,以后等纪眠去了领养家庭,想来会接受更好更系统的教育。
“跟我念,锄禾。”
“锄禾。”
“日当午。”
“日当午。”
“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