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林晚江莞尔一笑。
待他抬眼,眸间坦荡,他笑道:“阿尘多虑了。”
他不该逃避,即便心中有恨,这孽缘也不是一人之错。
这一世,他们只是师兄弟,如此甚好。
轻柔的嗓音打破沉寂,段绝尘望着他,眸间晦涩难懂。
他没有言语,却忽然伸出手,手背附上林晚江的额头。
肌肤相贴,寒意夹杂燥热,林晚江长睫轻颤,却没有闪躲。
他知段绝尘是要试探温度,出于好意,仅此而已。
“好多了。”段绝尘说罢,便放下了手。
林晚江刚松一口气,却见他脱下了锦靴。
他急忙道:“你要作甚?”
段绝尘抬眸看他,见那眸中蕴起寒霜。
他无畏一笑:“睡觉。”
话音刚落,段绝尘径自掀开锦被,刚要躺到林晚江身旁,却被他踹了一脚。
嘭的一声巨响,段绝尘摔在了地上。
一阵血腥传来,林晚江心内一慌。
他急忙看去,却见段绝尘磕到了地上,一丝血迹顺着额间鬓发蔓延滴落。
一时,房内静默无言。
过了片刻,段绝尘强撑起身子。
他冷静的为自己清理伤口,随即又爬上了床榻。
林晚江急忙缩到角落,怔怔的望着他,强忍着再次踹他的冲动。
看到他受伤心内虽有不适,却多了些报复的快意。
无关对错,光是这张脸就令他心生烦闷。
望着极浅的血迹晕染了他的枕头,林晚江还是忍不住问道:
“要不要包扎?”
段绝尘摇了摇头,继而翻了个身,他轻声道:
“师兄睡吧,伤口不深,明日我会帮你清洗枕头。”
血腥不断传来,林晚江微微皱眉,只觉这一世的段绝尘有些痴傻。
前世的段绝尘从不执着于他的床榻,每每到来只是想同他欢好。
望着身旁的背影,林晚江想了想,忽然披上了外袍。
不是谁来清洗枕头的问题,是他觉得恶心。
他厌恶床榻之上沾染血腥,哪怕只是一点,这会令他想起被段绝尘折磨的自己。
林晚江穿上靴子,回眸淡道:“阿尘困倦便睡,师兄出去走走。”
虽说男子同榻和衣而眠并没有什么,但他无法忍受身旁那人是段绝尘。
林晚江刚要起身,手腕却被人握住。
他眸间一惊,下意识的甩开,又给了段绝尘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林晚江愣住了。
待他回眸,段绝尘眸间如常。
他轻声道:“夜风寒凉,师兄不可出门。”
林晚江充耳不闻,一边系上披风,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