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和冰冷,旋即,莫惊春抱着公冶启大步离开。他一路畅通无阻,寻常会有奴仆来往的地方,也正是空无一人,不知是被卫壹先前的动作给引开了,还是暗卫在背地里的活计,但是莫惊春只晓得他心中欲火和怒火交织在一处,情绪变得极其高昂,像是要将公冶启活活碾碎在怀中,又恨不得将他给掐死。
墨香院内,空无一人。
莫惊春大步踢开了漆黑的正屋,在将正始帝愤怒地丢到床榻上后,他转而要离开,却被猛地抓住了衣裳,只听得身后男人懒洋洋地说道,“要去做什么?夫子,莫要告诉寡人,您现在这个状态,还要去查看桃娘的情况?”
陛下意有所指地往下瞥了一眼,即便这屋中漆黑,也没谁能看到彼此的动作,但是莫惊春还是像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窜了起来,然后猛地离开,三两步走到了桌案边,干巴巴地说道:“臣要去点灯。”
片刻后,这漆黑一片的屋内,总算燃起了小小的灯火。
莫惊春端着那盏灯座回来,却看到陛下已然舒适地在床榻上打了个滚,懒洋洋地与一堆衣裳与各色各样的物什纠缠在一起,笑吟吟地说道:“夫子,您这个地方,做得可当真是有趣,寡人怎么瞧着,这像是……”
他迎着莫惊春的眼,故意露出艳丽漂亮的面孔,“窝。”
猩红的舌头吐出惑人的语句,莫惊春几乎能感觉到那疯狂的冲动从血脉骨髓里涌了出来,几乎强迫着莫惊春要去做些什么。
他颤抖地用舌头抵住了牙齿,几乎咬伤了舌尖的楚痛,让莫惊春猛地抓住那一瞬的清明,然后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用劲过大,一下子将头给抽歪了过去,五根手指分明的印痕旋即浮现了出来。
正始帝原本似笑非笑的模样当即冷了下来,面色阴森得可怕,“您在作甚?”
莫惊春揉着脸,可真是疼。
嘴巴里似乎有着血腥味,挥之不去,却更加刺激着他。
莫惊春苦笑着说道:“您别再诱惑我了。”他有些倦怠,又有些无奈,不敢去仔细看着陛下躺在床榻上的模样。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毛头小子,压根就压抑不住那种狂躁的冲动。
他明明……
他分明应该去查看桃娘的身体,好好安置她,再是安抚她。
可是眼下,他却还是坐在这里。
舍不得。
身体的本能在咆哮。
他舍不得。
莫惊春隐忍地说道:“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要与桃娘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您也不是不知道您以前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她都差点以为是您胁迫臣……”
“那我胁迫夫子了吗?”
公冶启骤然问道。
莫惊春揉着侧脸。
疼,疼痛中,还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他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您在惧怕些什么?”
莫惊春终于抬头,认真看着眼下正躺在他精心打造的小窝里的陛下,他的发髻有些凌乱,许是因为刚才莫惊春那随意的一抛开,但更显然是陛下随手取下了固定发髻的冠帽,那散漫肆意的姿态,流露出来的自得和舒适,让莫惊春蠢蠢欲动的本能得到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