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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嘲弄了一声,都到这时候了,他居然还在想失礼不失礼的问题?

这天底下,他莫惊春怕是头一个敢捆住正始帝的人。

“寡人想要夫子。”

冷不丁的,公冶启开口,“如果夫子不捆住我,怕是有些压不住这疯狂。”

莫惊春气闷了片刻,鼓着劲说道“陛下,您还有什么不知足?”这话是逾越了身份,本不该由他来说。

可是莫惊春不想忍。

公冶启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迎着浅浅的灯光抬头,看着莫惊春。

本该势弱的人,锋利的眉眼却怎么都压不住那显而易见的疯狂恣意。他看着莫惊春的眼神,就像是一寸寸舔舐的粘稠阴暗,让人一触便头皮发麻。

说的话,做的事,却是截然相反,仿佛正在撕扯着陛下,让他的言行显得相悖又排斥,极端而不同。

公冶启“夫子,您这话,却是错了。”他总喜欢称呼莫惊春为夫子,在平时的交流中,在朝臣针锋相对时,在床榻缠绵处……每一次呼唤,都像是独特的存在。

子卿,是莫惊春的表字。

可谁都能这么称呼他。

唯独夫子,便有不同。

无人敢于称呼莫惊春为夫子,这天底下,又有哪个,敢于和正始帝并排做学生?

他裂开嘴,“您应该说,为什么,寡人从来都不知足。”

——“从来。”

陛下这么说。

莫惊春的手指下意识轻弹起来。

他说不好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可他不自觉的,还想撕扯着脖子上的白布。

仿佛那一圈圈缠绕起来的庇护,却更像是束缚,无声无息间将莫惊春拖入黑暗的沼泽。

“您还想要什么?”莫惊春平稳地说,心里的冲击和面上的沉静截然不同,“您该知道,臣能给的,就这么多了。”

他倦怠地说道。

正始帝还要什么?

莫惊春还能再给什么?

莫府,家人,还是他亲近的友人……这些都是莫惊春珍贵之物,是决然给不出去的东西。

公冶启“您为何不肯跟寡人完婚?”

莫惊春忍耐着说道“因为那不可能。”婚礼……他从未想过,这会在自己和陛下之间出现,若是当真如此,莫惊春又算是怎样的异类?

公冶启奇怪地偏头,那样的动作,让他竟有了些懵懂的童稚,“您为何要抗拒?这不会带来任何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