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陛下那些暗卫回报的时候,会将莫惊春说的每一句话都复述吗?
许伯衡:“既然是石头的锅,那便不谈石头,谈谈百越当地百姓的安置……”他淡定自若地将话题引开,重新提起刚才的事情。
百越当地的百姓骁勇善战,而且对王朝的统治仍有不满。
这短短一二年的时间内,就闹出不少麻烦。
正始帝坐在龙椅上,视线扫过莫惊春,闷闷说道:“不是让当地的百姓迁出来,不再停留在本址了吗?将他们当地的势力全部打散,不许再凝结成一团,等到失去凝聚力时,他们便会认命了。”正始帝既然将百越打下来,就是抱着要地也要人的打算。
两地的融合需要时间,却也需要强迫的手段。
当初抗议正始帝手段的朝臣不敢再说话。
前几年被打下来的那部分百越地盘,如今可比后来那部分其乐融融的多,归根究底,正始帝的措施是没错的。
面上看起来是强硬了些,却是比柔和手段要好得多。
直接将当地的乡绅势力打散,将百姓迁移出去,再将别处的百姓迁移过来,如此重复交叉,再过一二代,便安静祥和了。
莫惊春站在殿中看着正始帝一边说话,一边闷闷不乐缩在龙椅上的模样,莫名觉得陛下可怜又可爱。
陛下当然不高兴。
莫惊春连着数日抗拒他的召见,就连莫府上的暗卫也加紧了巡逻,那拒绝之意流露于表。
正始帝怎么高兴得起来?
正始帝那恹恹的模样看着委屈,可就在此刻,莫惊春的手腕尖锐地刺痛起来。
那上面烙印的指痕在逐渐褪去。
但还是在。
帝王的伤势是在明面上,而莫惊春的伤势却在身体上。
就掩藏在衣裳底下。
莫惊春捏着朝板的手微微下压。
宽大的袖口滑落下去,盖住微露出来的红痕。
他心头微涩。
这不过是最无用的心软。
他所可怜的、心软的这个人,才是最深沉可怕的凶兽。
占有欲和控制欲是那只野兽的肥料,以至于其肆无忌惮的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