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天下都认为他是疯子暴君那又如何?
他生来便是如此。
公冶启肆意张狂,这便是从未更改的事实。
莫惊春叹了口气,看着还未干的画作,到底没有动它。
而陛下那头,在经过老太医的诊断后,只得了最近不要下水的嘱咐,其他的倒是无碍,只要按时吃药便是。
莫惊春坐了下来。
他走动的时候,就算动作再怎么轻微,还是没办法阻止那声响,那些锁链在莫惊春走动的时候哗啦啦地响,拖曳的力道也让莫惊春走动的时候更为吃力。
铁质的东西本该会磨损莫惊春的脚踝,但是也不知道公冶启在锻造的时候究竟说了什么,那铁环的内部都是极为软和的衬垫,以至于冰凉沉重的铁环就变作一个皮老虎,虽然还是牢牢束缚住了莫惊春,却少了痛苦和折磨。
然这对莫惊春来说并非是全然无感,这些东西出现在一个读书人身上,多少是屈辱。
他只是强行能够压下去罢了。
偏偏正始帝昨夜的情况,怕是不管不顾了,不然还能如何?陛下毕竟是个病人,和一个病人折腾,总归是自己倒霉。
莫惊春这些年要不是这坚韧的脾性,怕是早熬不下来。
但要说没有恼怒,肯定是假话。
按着老太医的说法,正始帝的身体还是发着低烧,人要再睡些时候才好。莫惊春想劝他去休息,但是皇帝却看着那张画像看个不停,像是上头画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久久不肯移开眼。
莫惊春无奈,“陛下,这究竟有什么好看?”
公冶启扬眉,挥了挥手里的画像,淡笑着说道:“夫子,昨夜你可曾生气到想要杀了我?”
莫惊春的脸色微冷,“没有。”
他坐了下来,却是伸出了脚,露出束缚着铁环的脚踝,“但早晨醒来时,有。”尤其是换衣服的时候,更是想将陛下的头给打下来。
公冶启看着莫惊春脚踝上的束缚,眼底流露出一种贪婪古怪的恶念。
莫惊春将脚踝收了回来,遮盖在衣襟下摆,陛下的视线却如影随形,仿佛像是要穿透莫惊春的皮肤一般。
黑沉眼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光火,渗人得很。
莫惊春微蹙眉头,“陛下!”
公冶启难以遏制那流露在外的古怪愉悦,那种扭曲的感觉某种程度上却是安抚了帝王的疯狂,让那疯性也乖顺地蛰伏下来,不再蠢蠢欲动。
公冶启:“夫子莫要恼怒,然这是寡人曾幻想多时的画面,如今便是这一二满足,也不能够吗?”他说得可怜。
莫惊春气急,“这成何体统!”
这种束缚,仿佛莫惊春是陛下的所属一般,这种强制掌控的独占欲过分强烈,以至于莫惊春脱不开身。
这或许便是帝王满足的缘由。
他摩挲着那冰凉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