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梅却是敏锐发觉了莫惊春的未尽之意,“子卿的意思,难道是陛下……”
莫惊春颔首:“确是如此,老太医说过,世间一切皆可入药,血可以,味道也可以。百越的毒虫因为喜欢我身上的气息,所以在交泰殿上会跟着我跑,怕是想吸我的血。而陛下身上所中毒药,也与毒虫有关,所以时常会喜欢我呆在身旁。
“可如果,陛下 再一次被刺激发作,而那时候,我不在身侧不能及时放血入药……或者说,索性我死了呢?”
莫惊春前半段话说得人一愣一愣,险些都说莫要糊人,可是后半截话却说得人汗津津,只觉得一股凉意。
陛下余毒未清,如果再次发疯,却没有药引,那岂非祸事?
莫飞河霍然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莫惊春,“此事,有多少人知道?”
莫惊春叹息着说道:“唯独陛下,太后,刘昊,老太医,还有我知道。”就连柳存剑,也只得一半,余下是心中有数。
如今出了这事,莫惊春将这半真不假的说辞说了出来。
莫家知道的,便与柳存剑知道的一般了。
莫惊春觉得百越这事虽然让人来气,却偏偏能掩盖正始帝的症状,若是日后再有变化,这个借口可以长久用下去。
帝王余毒未清,这是大事。
如果被哪个乱臣贼子知道,确是祸端!
若当真是这件事……那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死士袭击,就有头有尾,有理有据了。
死士难以查出身份,就算莫家暴怒,也未必能在一时立刻查出是谁来,而如果皇帝也有动作,那他们登时就能依着皇帝的反应知道猜测是否为真,知道莫惊春是否重要。
若当真重要,那……
堂内,杀意凌然。
莫广生冷冰冰地说道:“若真的要查,这世上,没什么是查不出来的。”
就算藏得再深,再是狡兔三窟,也不可能脱得身去。
翌日,朝中上下便都知道此事,此一时,百官震怒,即便是平日里和莫惊春再不相好的官员,都显得群情愤慨,撸着袖子上奏,颇有种不将人掘地三尺,就要上房揭瓦的彪悍感。
张千钊私底下感慨,“他们是害怕。”
莫惊春瞥他一眼,“何意?”
张千钊摇头晃脑地说道:“你是艺高人胆大,身手也不错,可是其他朝臣呢?你瞧瞧我,这胳膊瘦得都没肉,如果谁遇到政敌,都是私底下买凶将人咔嚓杀了,那岂不会造成恐慌?”
这朝中,谁没两个政敌呢?
和文臣有,和武将有,有的如薛青这种上得罪宗室,下得罪世家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