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高兴带着诡异的热意,让人无法挣脱。
莫惊春那一直爱说道理的嘴巴被公冶启堵住后,就很难再张开,两人缠缠绵绵地在水底过了许久,莫惊春才一身疲软地被陛下从水底捞了起来。
莫惊春仰躺在水池边上连连喘气,咳嗽了好几声后,声音虚弱地说道:“这可不是个好选择。”
他本意说的是这热水池底。
可公冶启分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还是扭曲了莫惊春的意思,手指在他背脊上滑过,一瞬间爆发的感觉让莫惊春下意识弓起身体。
公冶启说:“杀了康王,如何不是个好选择?”
方才,不管是在府门外,还是路上,公冶启都没有直接提起此事,此时真正出口,结局已成定数,落在莫惊春的耳中,便是忍不住喘息了几下。
大手按住莫惊春的背后,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戏弄。
“夫子,原来对寡人,还有过期待?”公冶启舔了舔嘴角,笑得古怪,“可惜了,寡人不也对夫子有着无数期待,可是夫子还是一一让寡人落空了,不是吗?”
手指滑了下去。
莫惊春想将自己窒息闷死在假想的热水里。
“臣,什么都没有说。”
公冶启扯住莫惊春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拖了过来,骤然翻脸,阴鸷地说道:“夫子确实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你的眼睛,你的呼吸,你的皮肤,你这个人,你的存在,无不是希望寡人乖乖做个好人,安分守己,不再惹事……怎能轻易如愿?”
莫惊春:“……”
陛下这是哪来的想法?
他何德何能,还能够去束缚陛下?
他不过是……
莫惊春微顿,他没有过吗?
他省视过往的经历。
从精怪始,到他身不由己沦陷在其中,再到最后无力挣脱……这其中的分毫,莫惊春真的半点都不曾想过?
莫惊春颤抖着闭上眼。
自然是有。
如果陛下是个宽厚的人,如果陛下不是个疯子,如果陛下还是原来英明神武的太子,如果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那扭曲的相会,如果……
可世上没有如果。
“不过这没错。”公冶启之前骤然的冷意又褪去,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我方才的话,就是故意让夫子愧疚的。”
公冶启漫不经心地说道:“毕竟夫子就是这样的人。”
莫惊春缓过劲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公冶启的眼眸死盯着莫惊春。
“软。”他淡淡笑道,“哪里都是软的。”
莫惊春扑通一声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