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的存在,在生辰宴的剧变后,太后必然知晓。
从前种种也不必细猜,一定是他。
公冶启记得,当时他心中只有疑惑与嘲弄。
“太后事到如今,才要来教寡人如何疼宠枕边人?”
“陛下!”太后厉声说道,“我不是在教你如何疼宠情人,我是在教你如何不逼死莫惊春!”
正始帝微怔。
太后显然也对自己要说的话很不适应,声音硬邦邦,“从前你父皇评价过莫惊春,说他内敛谨慎,沉默寡言不假,却有一番血性……这后面半句话,是你对先帝说的吧。”
正始帝的眼睛眨了眨,没说话。
但显然是默认。
太后哼了一声,“我倒还在想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处,原来是在东宫就已经……”她话里多少还是有点怨气,沉默了半晌,才继续说道,“莫惊春背后有莫家,莫家有朝廷三大将军之二,你行军打仗要倚靠莫家,怎偏偏要去动他?”
正始帝不耐烦地说道:“您不是说要教寡人如何不逼死莫惊春,怎么又说这些大道理?”
“你是真的……”太后叹了口气,也罢,皇帝从来都不曾想过体谅旁人的心思,如今愿意站在这里听他说话,已经算是进步,“是不是你强迫的莫惊春,方才开始的孽缘?”
正始帝微蹙眉头,瞥向太后的眼神透着疑窦,“是又如何?”
太后已经佛了,淡定地说道:“那如果莫家知道了此事,要带莫惊春离开呢?”
正始帝的脸色骤然一变,变得狰狞可怖,阴森森地说道:“杀。”
暴涨的杀气毫无束缚,张扬发疯。
“莫飞河和莫广生若是识相,就不该有这样的举动。”
“他们两位可是如今武将之典范!”太后重声说道。
“那又如何?”
正始帝暴戾地说道:“夺他者,杀无赦。即便是母后要动他,那也是不行!”
太后头疼地摁住额角,从前是先帝,如今是莫惊春吗?
她万没想到,莫惊春对正始帝已经如此重要。
“既你无法松手,那最紧要的难道不是收心?你本性张扬,爱恨激烈,可他却全不是这般。如只照着你的喜好来,就算莫惊春可以捆在你身边一时,也困不住他一世。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离开。”
太后断然说道。
当夜生辰宴上,公冶启的发狂和莫惊春的反应,太后都看在眼底。
若说莫惊春对公冶启毫无感情,那必不可能。
可要说有多少……她想想公冶启的阴鸷手段,却是难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