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公冶启爽朗大笑,抱着莫惊春又翻了个身,手撑在他的脸颊旁,一双浓黑眸子紧盯着身下的夫子,“我谋求的不是一朝一日,是长长久久。若是夫子担心,我们也可以慢慢来。”
他的声音轻快得无比,又靠在莫惊春的肩头,沉得要命,又委屈地说道,“不然昨夜我又出力又费心,醒来,夫子还要推拒我,再不看我吗?”他说得可怜极了,仿佛昨夜的狂热全都都是莫惊春一人掀起的狂潮,而他,只是一个无辜受累的倒霉虫。
莫惊春的心头狂跳,他知道公冶启拿住了他的命脉。
他昨晚一时糊涂做下的事情,便成了他的罪证。
仿若他也是个可怕的共犯。
除却昨夜他主动犯下的错事,莫惊春最受不住年轻帝王用这样的声线来哀求他。
分明是头贪婪的怪物,却披着伏低做小的表皮缩在他身边挨挨蹭蹭,用着明亮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就像是在等着他答应后,再猛地一口吞下。
仿佛看到了那无尽窒息的未来,莫惊春挣扎着说道:“陛下……”
他不想……也不愿……
公冶启温暖的大手一下子盖住莫惊春的眼,像是也盖住了那片窒息黑暗的景象,轻轻地、低低地哄骗道:“夫子,就一回,您就应了我吧。从未开始,怎知不行?未来,天下,还有你,夫子不信我能做到万全吗?”
莫惊春沉默良久。
“……您的万全,不会,也不该有我。”
一片黑暗中,唯独只有公冶启的声音。
“子卿,”公冶启叼住他的耳垂,含糊着说道,“莫怕……”
他捉着莫惊春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那狂乱胡跳的力道像是那颗心要蹦出来,与莫惊春抵死相融。
这宛如在下一刻就要冲出胸口的狂躁,半点都不肯停歇。
年轻帝王的心口,炽热疯狂得可怕。
莫惊春的胸腔发出一声长长的抽噎,然后猛地断了尾音,猛地憋在喉咙,像是死亡来临前的最后一口气。
手指缠绵在一处。
“一直如此。”公冶启张开的眼底,满是偏执发狂的欢愉。
像是过去一辈子那么长久,又像是只有一瞬间那么短暂,莫惊春溃不成军,“……如果,只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公冶启就猛地吻了下去。
…
时至清辰,即便莫惊春有少许软和,但也不得不离开皇城。毕竟一夜不归总不是什么好事,而眼下这仍是莫惊春最担忧的事情,公冶启自然不会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