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精怪哐当一个任务砸下来,却没有任何详细的解释。莫惊春与其谈论,它却只会说“您心中已有答案”这样的话来回应。
他心里自有答案?
莫惊春已是木然。
袁鹤鸣的话是意外,他呓语的话也细不可觉,应当只有他一人听得清楚。
皇后落胎是在十一年前,那年太子八岁。
永宁帝出宫散心,带着当时的丽嫔还有几个皇子前往,此间,丽嫔救了永宁帝,回宫后就封妃,太子险些出事的消息传回宫内,皇后受惊落胎,休养了半年,刘昊成为太子信重的內侍,而莫惊春则开始了枯守翰林院的生涯。
此番有人起,便有人落。
太子,当年为何会在营地深入雪地围场,几乎走失?
如果从这些点滴细节切入,不难看得出来……
莫惊春的呼吸微窒,不,其实很难看得出来。
除非抽丝剥茧,追根究底。
方才会觉察到最底端的幽暗。
莫惊春的那句“有”只让公冶启的眼神似箭,根根扎透着眼前的瘦削夫子。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浓烈到了宛如炽火的地步。
豁然起身,他几步靠近莫惊春,近得几乎能够闻到彼此的气息,“夫子?”
莫惊春双手交叉,硬是在这狭窄的距离行了大礼,“殿下,还请小心张家。”
这话一出,莫惊春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脚踏进了皇室纷争,夺嫡之乱,可他却不得不如此。
谁不怕死?
可偏生前有精怪,后有太子,即便莫惊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一旦太子出事,焉有他在?
莫家,绝不可因他受到牵连。
那太子,也绝不可以出事!
公冶启眼底煞气一闪而过,戾目幽幽望着莫惊春,“夫子这是何意?”
莫惊春语气艰涩地说道:“太子和张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即便是在当下,也看不出和缓。不是张家不愿意修复与殿下的关系,而是殿下恶了张家。”张家为何如此不讨太子欢喜?太子又为何不满张家,更有暧昧种种,若是被旁人知晓,对症下药,都会害了命去。
莫惊春心知如此,却不得不说。
公冶启沉默后退一步,打量着莫惊春,“……夫子当真不怕死?”除了方才一瞬的情绪被莫惊春捕捉到外,此刻站在身前的青年就是完美的太子,他温柔笑着,笑意却没到眼底。
莫惊春怅然摇了摇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就在如此紧张严肃的时刻,公冶启蓦然说道:“如果夫子给孤摸摸尾巴,孤便信。”
莫惊春:“……”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子。
“殿下,您想摸阿雪?”
“阿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