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雨点头,扇子一收,便迈开步伐走了。
后院曲折,走至一方水榭,朱时雨无意间抬眸,便遥遥看见水榭凉亭上有个身影正背对着他坐着,微侧着头,临水梳洗长发。此人身量虽然纤瘦,可骨骼要比寻常女子宽大些,能看出来是个清秀恬淡的男子。
朱时雨忍不住问杵济:“此人是谁?”
杵济早就在等他问了,便答:“此人便是我家主子新娶进门的沈氏。”
原来就是那个将巫马真迷得五迷三道的男妻。朱时雨眼睛一眯,觉得有些意外:竟是个有头发的。
他特意绕过水榭,想一睹沈氏芳容,可走着走着,身后的杵济却突然不见了。朱时雨起初不在意,独自一人往前走,越走越发觉不对劲。
这位沈氏,为何从他来到此处为止,一直保持着梳洗的姿势,却始终一动不动?
一直歪着脑袋,不会累吗?
正当他想上前一探究竟,身后蓦然伸出一脚,直接往他腰背踹来,踹得他两脚一空,整个人宛如一只钉耙,头重脚轻,一头栽进了池里。
“何人行刺本官?!”好不容易从水里浮上来,朱时雨擦干脸上的水,怒道。可是左看右看,四周空无一人,静悄悄的连鸟雀声都听不见。
难不成大白天的还闹鬼么?朱时雨觉得奇怪。
水不深,他在里面划了两下,想爬上岸。跟岸边比起来,池中央的水榭要离他近一些,于是他转身,往水榭处划。
好在幼时家中发过大水,他会些水功,费了些功夫游上水榭时,他感觉上方似乎有个阴影压了过来,朝他递了块干净的帕子。
“多谢。”朱时雨没有多想,接过帕子便要擦脸。
等反应过来这帕子是沈氏给递的,他连忙抬头,去看沈氏的脸。
岂料沈氏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的目光快要触碰到的那一刻,将脸别了过去。
朱时雨仿佛看到了他的样貌,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见到生人,竟害羞至此么?朱时雨似乎能切身体会到此人为何能让巫马真深陷其中了。
就……真不怪城主。
将方才被人踹了一脚的愤怒放在一边,他挤干官服里浸的水,上前一步说:“夫人为何不回过头来,让朱某看上一眼?若夫人日后有难,朱某亦会尽举手之劳的。”
他感觉到沈氏听了他的话后,身子有一瞬间的僵持。
朱时雨满怀期待地要揭开沈氏的庐山真面目,却在沈氏缓缓回头的那一刹大叫一声,随即双目一黑,两脚一蹬,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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