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本来就白,思衿却额外琢磨出一层“因为伤口太疼而面色苍白”的意思来,当即坐立不安,想搀着他将他扶出浴桶。
“你等会儿。”思衿说。
他先翻出木桶,火速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又在旁边的橱柜中找出一件干净的袍子。
凌曲躺在桶里,静静地看他做这一切。
“我扶你起身吧?”思衿打理好,过来搀他。
凌曲一笑,抬起胳膊乖乖将手递过去:“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思衿听了,二话不说蹲下身子:“我背你。”
凌曲望着他因为匆忙而未擦干的后颈上的水珠,眼眸深深:“好呢。”
将湿漉漉的凌曲背起来,思衿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么一个大活人,没法安置。
今夜客房里凌目师兄也在,思衿肯定不能让师兄看到凌曲的。他并非有意隐瞒凌目师兄,只是现在凌曲身份特殊,多一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多一分危险。
“你在转悠什么?”下巴抵在思衿肩膀上,凌曲问道。
若是他没有记错,思衿已经在这巴掌大的浴房里转了五圈了。这是在遛鸟儿呢?
“今夜……”思衿觉得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毕竟孔雀辛苦寻他这么久,他实在不忍心请孔雀出门。
可若是他不出去,就势必会被师兄发现。那场面思衿想来就头疼。
怎么办呢?
岂料,凌曲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今夜我是不能同阿衿睡觉的。”
思衿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问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感到失落的应该只有凌曲一人才对,为什么他也跟着失落了?难道是在一起相处久了,遇事已经能共情了吗?
“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凌曲这么回答。
思衿问:“有多重要?”重要到竟然舍得主动提出不跟他睡觉。
“有多重要?我怎么说呢……”凌曲瞅见思衿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心情变得愉悦起来,想说的话瞬间改了口,“让我好生想想。”
思衿觉得自己唐突了,有失分寸,便道:“无妨,我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盘根究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