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笑这个。思衿不动声色:“同理,你一手巫山,一手云雨,也足以见得本人的性情了。”
“那这样咱俩听上去还是挺般配的。”凌曲说。
思衿没明白他这句般配是从何得来的。
话题撇得太远了,思衿继续道:“我的意思是,火器同武棍一样,材质用料五花八门,可城里制造火器的匠人,却只有那么几个。从他们入手去查,也许会有线索。”
“你想查凉朔的匠人?纵使你查出制造这种材质的匠人是谁,你也不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买主。这是规矩,没有过硬的手段,查不了。”凌曲说。
“我没有过硬的手段,你却有。”思衿望着他,一字一句说,“你是说一不二的凉朔城城主巫马真。”
凌曲看着他,蓦然笑了:“你到底是不是和尚?怎么心眼这么多?现在知道利用我的身份了?我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时候还有大动作,很容易被官家盯上。”
思衿想了想,认真地说:“你并非善人,东窗事发也好。我若过意不去,可以下去陪你。”
合着小和尚想为了大义灭他这个至亲,凌曲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可谢谢你。”
“所以,愿不愿意帮我?”思衿问。
凌曲道:“我不做赔本的买卖。”
思衿沉默,然后道:“事成,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
凌曲想都不想就说:“成交。”
同意得这样爽快?思衿皱眉,隐隐有些担心孔雀日后会让他做什么。
事实要比想象的顺利得多。
凌曲差杵济在外一打听,就知道目前凉朔局势不稳,火器匠人为了糊口纷纷都改了行,销声匿迹,仅有的一两家火器行全部都在地下城。
“官家查得这样严,地下城竟然还能有火器行?”思衿不明白,地下城里难道不都是奴隶和犯人吗?怎么规矩反倒松一些?
“地下城就像一个巨大的蛊池,这里面的人跟天斗,跟人斗,强者生,弱者死。活得最久的,也是最厉害的。而这些最厉害的人,往往就是未来的僧军之主。”凌曲说。
“给他们所谓的‘自由’,用一点可笑的奖赏,让这些曾经敌视过自己的人放空血肉匍匐于自己膝下,这就是西厥王的乐趣。”凌曲的声音冷下来。
他眼中的仇恶,哪怕再被平静的面庞遮掩,都掩盖不了什么。
一只冰凉清爽的手却在此时捂住他的双眼。
“那就逃出樊笼。”思衿的声音很近,几乎咫尺,“你是孔雀,是只鸟儿,不是蛊池里互相恶斗的犬。”
凌曲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可是孔雀不会飞,他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