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待你不薄,你为何叛他害他,甘心沦为魔都走狗!”施故痛骂,嘴角已经渗出细微的血丝,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
“呵。”宴时斋竟是笑了,“鬼主是想替先掌门讨个公道?”
他手中长剑寒光大作,几近照亮整座山头,“可惜,胜者为王,这公道你是讨不成了!”
须臾间,一招直贯穹宇,施故喘着粗气,两指并拢,以血封剑,生生扛下这招。他后退一步,捂住了心口,前襟处鲜血淋漓。
“咳咳咳……”施故咬紧牙关,不再示弱。他踩上脚下斑驳的血迹,仰着头,轻蔑一笑,“公道?这世上有公道可言?”
他似是随意地挽了个剑花,“我今日,就送你下去见他!你欠他的,必须当面向他偿还!”
他大吼,弓腰直冲,宴时斋转头大喊:“连枫!你站着看戏吗!”
“不急,他已是强弩之末,成不了气候。”连枫说话还是柔柔的,一点都不着急。话音刚落,她便张弓搭箭,对准了剑光中央的施故。
破夜剑鸣如数九寒风过境,遍巡四野皆是千尺寒冰。施故没有回头看他的茅草屋,没有回头想万丈悬崖下生死未卜的儿子,更没有去眺望与他有一山之隔的小丫头。此刻他如一支离弦的箭,只为取下宴时斋的人头。
“嗖——”
连枫的羽箭正中他的心口,锋利箭镞刺穿肋骨,深入皮肉,但施故只是闷哼一声,并未停下脚步,那羽箭力道强劲,竟直接穿过他的身躯,钉入血色土地之中。
宴时斋与连枫皆是一惊。
“死吧!”
施故凌空一跃,狠狠劈下这最后一剑。
“当啷——”
宴时斋堪堪接下这招,踉跄着往后退,他先前就挨了施故一顿毒打,现下也已体力不支,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施故为何要如此拼命。
“老鬼主,你我各为其主,为何你如此恨我?”宴时斋不解,破夜的剑锋眼看就要抹了他的脖子,连枫又是一箭,射中施故的肩膀。对方喷出一口热血,糊了宴时斋的眼,他咧着嘴,无声地笑:“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
他嗓子哑了,几乎骂不出话,宴时斋抓准时机,左手结印,当空给了施故一掌,震碎了他半边身子的骨头。
施故浑身是血,眼皮很重,看东西好像都带了重影,他眉头一挑,松了力,摇摇晃晃往后退,但硬撑着不肯倒下。
宴时斋持剑,淡然说道:“孙雪华继任掌门后,就擅自切断了与魔都的来往,祭祀一事被勒令停止。魔君派人再三游说,他也无动于衷,聚魔池由于缺乏新鲜的祭祀品,最终爆发异变。群魔祸世,我临渊死伤无数,这些,本来都可以避免的。是孙雪华刚愎自用,专横武断,才让一切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