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鸭子嘴硬。”钟有期微叹,像是在为他惋惜,装腔作势的直令孙夷则作呕。
“那明天,我就让苏怜鉴将那个,姓傅的脑袋,给你送过来。”钟有期缓缓转身,往出口处走,可他走两步,又忽然顿住脚,转头道,“忘了和你说,文恪死了,就在今晚,晚些时候,我也让苏怜鉴给你送过来,你的好友们一个一个来陪你,你就不会寂寞了。”
孙夷则却没有回应,他跪在地上,仰面朝天,待到钟有期离去后,他才悲愤哀鸣:“师父!大师伯!是弟子无能!是我无能啊!”
滚滚热泪从他颊边落下,砸在了黑色阵中,烧起些许热烟。
翌日,钟有期去寻薛闻笛。
对方正巧在和傅及说话,俩人都背对着他。钟有期走近两步,听出来薛闻笛是在教导师弟御剑之术,傅及听得认真,并未发觉有人靠近,薛闻笛却是回过头,朝他莞尔一笑:“小年来了。”
“薛大哥。”钟有期虽是心下不悦,但面上仍是温和,他甚至看了眼旁边有些局促的傅及,抿了抿唇,“傅师弟。”
傅及愣了愣:“孙,孙掌剑。”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孙夷则,平湖城缘悭一面,都没来得及成为好朋友,现下就更是糊涂,他总不能也跟着大师兄喊人家小年,这也太无礼了,人家好歹也比自己大个四五岁。
钟有期笑着:“叫我孙掌剑未免太见外了,叫我维年便好。”
“这——”傅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不我叫你孙大哥吧?”
薛闻笛噗嗤一声乐了:“你们都是我弟弟,干脆就互相叫叫名儿算了,何必这么拘束呢?”
傅及红着脸点了点头:“好。”
“大师兄——师父叫你——”
曹若愚这个大嗓门又在咋呼了,薛闻笛一看,对方趴在栏杆上,冲他直招手,“快来——”
“来了!”薛闻笛应着,对傅及道,“小年御剑也很好,你可以请教请教他。”
他说着,又和钟有期开了个玩笑,“我先过去,我师弟就托付给你了。”
言罢,他便快活地回去东楼了。
傅及看看钟有期,又将目光移向别处,对方这回倒是没有表现出为难的样子,而是主动和他说起了话:“你哪里不太理解?”
傅及摇摇头:“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再试试就好。”
钟有期闻言,走近一步,轻声问着:“是不是码头那天吓到你了?对不住,那天我其实真得不太舒服,所以脸色才有点难看,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他实在靠得太近,温热的气息里好像还夹杂着一丝梅香,傅及稍稍往后退了退,脸色更红了:“我没有放在心上。你好些了吗?文长老那个药膏好用吗?”
“好用,现在已经完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