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抱来了新的棉被，给顾盼把床铺好，顾盼看着这么多五大三粗的汉子挤在这么小一个房间里，感觉自己社交恐惧症都要犯了。

好在那些汉子还都十分热情，很关切地询问顾盼的年龄，家里有哪些人等等，能看出来大家的性格都很好，最多的进来了两年，最少的那个才三个月，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真心实意地期待着蒋经理带着他们发财致富。

聊了一阵，并没有说到什么重点，便准备吃晚饭了。

晚饭是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但基本都是白菜，没吃到什么肉味儿，但一群人还是吃得非常香，连姑娘都狼吞虎咽。顾盼从这群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出每次来新人的时候才有这样的白菜猪肉饺子吃，这是欢迎新人的大餐。至于平时他们吃的什么，顾盼没能问出来，但他大概知道姜小飞是怎么从薛默嘴里的那个接近两百斤喜庆又浑圆的小胖子变成了如今的竹竿。

顾盼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姜竹竿，发现他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吃着，根本不看顾盼一眼。其实自从顾盼进了这个窝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顾盼说过一句话，表情始终是茫然而冷漠的。结合昨天他塞给薛默的小纸条来看，顾盼有种这个小屁孩儿其实十分高深莫测的错觉。

饭后，蒋经理便以“公司规定”为由，收走了顾盼的手机和身份证，顾盼装作老实地上交了。

这就是顾盼深入传销组织卧底的第一天，顾盼觉得很有趣。晚上躺上床关灯之后，顾盼随便使了个障眼法，人溜走，瞬移到了薛默的酒店房间之中。

薛默一直跟着顾盼，就在这栋居民楼的对面酒店里待着，还特意弄了个望远镜往那边看，但他们的警惕性很高，窗户都是贴了窗花，薛默什么都看不见。

薛默正在着急呢，顾盼就冒了出来，又从身后把薛默给抱住。

“你又从背后冒出来，吓人你不知道吗？”薛默有些埋怨，转过来捧着顾盼的脸，满脸担忧地说，“我提心吊胆了一下午，你没事儿吧？”

“没事啊，但是也没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目前这个窝点之中只有十个人，有个叫做蒋经理的是老大。不知道说这些人是天真还是傻，其中有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原本在个特别好的国企上班呢，现在却跑到这里来活受罪。你都无法想象这群人过得什么日子，实在是太节约了，刷牙那么一点点水都要吐到脏水盆子里用来冲厕所，惨到吃没肉的白菜猪肉饺子都像过年一样。而且什么破规矩特别多，连睡觉的姿势都有要求，真搞不懂这些人，好端端地怎么就被骗成了这样？”

“唉，越是规矩多，就越是能加强对人的控制，在那样密闭的环境里，被洗脑也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