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裁判换的。”路景予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乔以山的重伤上转移,他死盯着俱乐部负责人,又转头看向乔家的老管家,开始安排,“上校如果正在执行任务,就不要打扰他。但你应该认识一些说得上话的军部人员,你请他们赶紧将港口封锁,寻找这个裁判,他可能要跑。”
管家点头,路景予又转头问医生:“卢克来顿呢?”
医生道:“也是重伤,在昏迷之中,暂时跑不了。”
路景予深深吸气,这才紧张地说:“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医生看了看这群人,说:“他现在在医疗舱里躺着,你们不能去太多人,就你一个人去吧。其他人都回去,有新情况会通知你们。”
路景予心里牵挂着乔以山,对医生道了谢,然后再也没有管别人。
很快,医生带着路景予去了监护病房外,他终于得以见到乔以山,隔着玻璃门,又隔着医疗舱门,路景予看着乔以山都有些模糊变形。
但他还是用尽全力在看。
乔以山上半身被裹满了绷带,路景予看不到他身上的伤究竟多可怕,但路景予可以想象。
他曾经在论文里看到过被xy330击中的伤员照片。
中弹部分的肉像是花一样炸开,残片细细碎碎地插在肉里,每一块小碎片都带着铅毒。手术的时候,必须一点点地从肉里挑出来,要是不小心留下一块,以后那里的肉都会发黑溃烂,需要再次手术。
当然,顺利做完手术,人也会被剜掉一大堆肉,就像是被戳成了筛子。
这些伤原本应该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此刻却都在乔以山身上了。
这是路景予第一次看乔以山那么脆弱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闭着,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
路景予想,上次他躺在医疗舱里,乔以山也就是这么默默地看着他。
他开始体会到当时乔以山的心情。
原来等待一个人,担心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很苦。
路景予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门口守着,到点护士去给乔以山打营养针的时候劝路景予回去休息,但他没有走。
又等了几个小时,医疗舱发发出叮的一声,护士听到了赶紧叫着医生去看,一群人在里面检查了半天,路景予就在外面紧张地看了半天。
很久之后,医生出来,告诉路景予,乔以山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了,只是他现在很虚弱,不能清醒太久。
路景予僵硬地点头,然后慢慢走进去。
躺在医疗舱的乔以山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看起来很漂亮。
路景予突然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