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冷声对聂羽道:“去把县令叫来,就说这里发生了命案。”
聂羽抱拳:“是,主子。”
说罢,他转身便朝县衙走去。
燕昭蹲下身去,查看了一番苗兰的伤,见她眼皮微颤,嘴角不禁扯了下。
这丫头方才掐大腿时,他可是看见了的。
好一个反应机敏的小狐狸。
确定苗兰没事,他便站了起来,退到一边继续清冷沉默地站着看戏。
众人看着昏迷不醒的苗兰,只见她额头左边磕得血都流出来了,而右边的伤口刚结痂,还没好完。
有人道:“看这情况,苗家兰丫头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另一人道:“什么八成,九成是真的。你看苗家兰丫头,怕得跟见了鬼一般,不要命的磕头。”
“我赌一颗瓜子,十成是真的。”
钟秀桃回身便骂:“真你娘的狗屁!”
赌瓜子那人手一伸:“哎呀你们看,她急了急了。我再加注两颗瓜子,这婆娘红杏出墙铁板钉钉的事。”
“肯定是真的,这苗家老二媳妇儿,平日里就妖妖娆娆,骚里骚气的。”
“对,我看到她好多次和西街王屠夫眉来眼去的。”
“就是,我看她每次去西街王屠夫那里买肉,都穿得那叫一个艳,走路一扭一晃的,要说没点什么,我可不信。”
“苗家老三的小儿子……我看和苗老三长得确实不大像。”
“是呀,你别说,还真像赵家沟的赵铁柱,他进城卖柴火时,我见过,苗老三那小儿,和赵铁柱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流言蜚语如潮水般灌入苗荣耀和苗荣祖两兄弟耳中,这一刻苗荣耀已经气红了眼。
他虽然可以去青楼嫖.娼,但钟秀桃身为他的媳妇,是绝对不能给他戴绿帽子的。
此时他都顾不得跟张翠玉争房子铺子了,满脑子都是钟秀桃和王屠夫睡觉的画面,以及旁人的耻笑声。
苗荣祖也气得不轻,胸腔起起伏伏。
“你个贱人!老子打死你!”苗荣耀抡圆了胳膊,挥手一巴掌扇在钟秀桃脸上,将她打得直接摔倒在地。
“赵慧茵,老子要打死你!”苗荣祖也吼道。
“啊!苗荣耀,你竟然敢打我!”钟秀桃爬起来就想还手,苗荣耀伸出一腿,将她踹翻在地,骑到她身上抓着她头发狂扇耳光。
“苗荣祖你个王八蛋,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成?”赵慧茵人灵活,早跑远了,边跑边反驳。
苗荣耀打钟秀桃,苗荣祖追着骂赵慧茵。
钟秀桃想还手,却被压在地上打,赵慧茵跑得气喘吁吁,边跑边还口。
场面一度混乱。
“爹,别打了!别打娘了!”苗红哭着上前抱住苗荣耀的腿,“爹——”
此时苗荣耀已经打得几近疯魔,反手一巴掌甩在苗红脸上,一脚将她蹬开:“你个小贱人,回头老子再收拾你!”
苗红摔在地上,捂着脸直哭,看向苗兰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个骚女人,我让你给我丢人,给我丢人!你吃我的喝我的,竟敢让我做王八!”苗荣耀站起身,抓着钟秀桃如拖死狗般往家里拖去。
苗荣祖和赵慧茵那一对,已经打骂着跑远了。
现下只剩下张翠玉抱着“昏迷”的苗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燕昭站在一旁,正想出声安慰,一看苗兰窝在张翠玉怀里得意地翘了下嘴角,将出口的“安慰话”又憋了回去。
他低头摸了下嘴,忍住笑意。
“唉,苗家兰丫头真是可怜呐。”
“可不,苗家兰丫头向来性子温顺,柔柔弱弱的,跟水做的似的,被打了也只会偷偷躲起来哭。我都瞧见了好几回,苗家红丫头按着人兰丫头打。”
“上次我亲眼看见,苗家红丫头和芳丫头把兰丫头按在水里打,红丫头还拿了块石头打兰丫头的头。你们看兰丫头那额头上的旧伤,想必就是上次打出来的。”
“唉,可怜的哟。”
“所以说啊,这没娘的孩子可怜,没爹的孩子更可怜。本家姐妹兄弟往死里欺负人一家,也难怪张大娘子要离开,再不走,怕是三个孩子的命都没了。”
众人一阵长吁短叹后,三三两两的散去。
有好心人上前,劝慰张翠玉两句。
“张大娘子,你莫要太伤心了,快些抱着兰丫头去医馆瞧瞧伤,切莫留下病根。”
“是啊,张大娘子,你得振作起来,别让小人得逞。咱们都相信你,绝不是那般人。”
苗兰悄悄用手戳了下张翠玉,示意她可以走了。
张翠玉抹了抹脸上的泪,抽噎了下,点头致谢:“多谢各位了。”
她跪坐在地上久了,加上情绪太激动,抱着苗兰站起身的刹那,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