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笑吟吟看向徐若昭,“姐姐,他说他欣赏你。”
徐若昭有礼回道:“多谢,秦公子出类拔萃,在下同样欣赏。”
她的神色自然,目光坦荡,不夹半分多余的情绪,在她眼里,他与陌生人没有多少区别,就算嘴里说着欣赏,语气却疏离而客气。
秦禹顿了顿,明白了程初的意思,他侧目看去,正好看到程初嘴角得意的笑。
他也没生气,在他眼里,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一个爱护自己姐姐的好弟弟罢了,他能理解。
他离徐若昭稍远了半步,客气而有礼道:“多谢徐姑娘赏识。”
程初轻哼了一声,按理说他不该不高兴,可看到两人互相对视,各自彬彬有礼的模样,又觉得不痛快起来。
好像他们才是志同道合的人,而他就像个强行打断他们的无理取闹的小孩。
程初倏然冷了脸,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秦禹愣了,“这……”他看向徐若昭,“令弟这是怎么了?”
程初的脾气一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徐若昭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按她以往的经验,若是不追去哄哄,绝对是好不了的。
徐若昭匆匆朝秦禹道:“秦公子,失陪了,我去看看。”
她说完,快步追了过去。
秦禹张了张嘴,将未尽之语咽了回去,他想说,他是这一次法斗大会的裁判,她若有什么规则不懂,尽可以来问他。
但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终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程初回到房间,右手放在房门上,迟疑了一瞬,直到看见徐若昭匆匆赶来的身影,心里才舒坦了几分,他挡在门口,慢条斯理道:“姐姐不是与秦公子相谈甚欢吗?怎么过来了?”
徐若昭想也不想道:“秦公子哪有你重要?”
程初好哄得很,听到这话,立刻不气了,他侧过身,眉眼微挑,“进来吧。”
徐若昭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从怀里掏出云烧团子,“在北漠时常听到云烧团子的大名,如今来了南望城,终于可以吃上了。”她将团子递给他,“尝尝看?”
程初眼皮轻敛,浑不在意道:“不就是块点心吗?有什么好吃的?”
徐若昭愣了一瞬,“你不要吗?那我只好自己吃了。”
她正打算将点心收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速度极快的将点心拿走,程初嘴角扯了扯,“既然是送给我的,哪有收回的道理?”
徐若昭茫然道:“可你不是不要吗?”
程初一哽,随即轻哼一声道:“送给我的,就算我不要也只能我自己处理。”
他的脾气一向如此,徐若昭也不同他计较,自然地起了另一个话题,“方才我在街上看见了一张告示,城主夫人病入膏肓,城主在为其寻找良医。”她顿了顿,眼里微微冒出精光,“赏金十万两。”
若她真拿不到魁首,这笔钱正好可以用来买九玉芝。
程初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淡淡问道:“城主?”
徐若昭点头,“对,就是城主。”
“姐姐你想去看看吗?”
徐若昭苦恼道:“自然想,只是你我不是医者,我担心连城主府都没进去便被轰了出来。”
程初随手摩挲着手上的玉佩,漫不经心道:“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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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昭本以为城主府戒备深严,他二人没有背景,城主不会接见他们。
但他们低估了城主对城主夫人的感情,一听到是为了城主夫人的病而来,便立刻将他们请了进去。
两人进去后,发现围在城主夫人院子里的医者并不少,但几乎都露出了束手无策的表情。
里面的气氛太过凝重,徐若昭找了个面善的老者,低声打听道:“城主夫人到底是什么病?为何诸位皆如此苦恼?”
此界人才辈出,老者并没有因她看着年纪不大而轻视她,微叹一声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城主夫人所患之病老夫平生罕见,实在太过奇特,甚至……”他顿了顿,满脸惭愧,“甚至老夫都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一种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与其说是病,他更倾向于城主夫人中了某种妖毒或者魔毒。
只是他能力有限,实在看不出来。
徐若昭听罢,追问道:“前辈,不知城主夫人有何症状?可否说来听听?”
她声音清脆好听,长得又乖巧伶俐,老者一见便心生好感,知无不言道:“城主夫人的症状……”他沉吟道:“认真说起来,除了脸色发黑,体内的生气在一天天消逝以外,没有别的症状。”
“脸色发黑?”徐若昭抓住一个点,追问:“何为脸色发黑?”
老者低声道:“城主夫人的整张脸都变成了黑色,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从脸部开始,上身和胳膊也开始慢慢变黑,夫人的气色如今一天不如一天,体内的生机也在迅速消逝,恐怕……”他压低了声音:“恐怕黑色遍体那日,便是城主夫人命丧之时。”
怪不得城主这么着急寻求医者。
黑色遍体?徐若昭认真思索了一番,未能在从前看过的典籍中找到对应之法,她不敢托大,打算回去好好思考应对之策,再来一探。
徐若昭正在沉吟,管家走了出来,“今日问诊已结束,诸位若有应对之法,城主府随时恭迎各位大驾,诸位,请回吧。”
不得不说,城主做事很是周到,即使这群医者什么也没看出来,他仍然给每人发了十两的诊费。
就连徐若昭和程初都拿到了这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