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她才稳住心神,着手画了副《湘妃竹》
沈安筠画的时候觉得不错,画完后再和杜钰竹的《翠竹图》一比,只觉得自己的画,也就是形似,其他风格风骨全无!
直到墨迹晾干,她也没找到自己这副画,和杜钰竹那幅画可媲美的地方。
最后干脆把两幅画一块卷了,放进匣子里,然后又去内室,找出之前专门定制的一对翠竹玉佩,拿出一个,反复看过后,虽然不如自己回一副画更显心意,不过意思也算差不多了。
把玉佩重新放回锦盒,拿出内室,让门口候着的小丫头去叫人。
……
杜钰竹不止一次的看向门外,心急于迎香为什么还没回来。
自从定亲后,安筠虽然出门次数少了,却也不是不出门,自己还是可以和她’偶遇’一两次的。
再说两人是定了亲的,杜钰竹也掌握着不是特别频繁的度,可以时不时的去沈家庄一趟,不管怎么说,十天半月,总能见上一次的。
可是自从定下婚期,双方家长就不允许再见面,安筠也没出过门,自己更进不了她家!
越是临近婚期,杜钰竹越是想她,最后想了个给她送东西的办法。
有什么比画一副《翠竹图》,更显自己心意呢!
一上午他都望眼欲穿无心做事,直到门口观棋喊了声:“少爷,迎香回来了。”
杜钰竹先是忍不住的一笑,然后又正了表情,道:“让她进来吧。”
迎香进来行过礼,奉上沈安筠给杜钰竹的回礼。
杜钰竹看到是一个锦盒,心里竟然有淡淡的遗憾。
他在画《翠竹图》的时候,想着自己的名字里有竹,她的名字里有筠,筠:易是竹。
自己画一副竹子送给她,犹如把自己送给了她,同时心里也是希望,她能回自己一副竹画。
看着手中的锦盒,杜钰竹又觉得自己要求太高,两人虽然见面次数也不算少了,可真正相处的时间却不长,自己现在就盼着两人心意相通,简直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
小心的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杜钰竹心里的那丝淡淡的遗憾,瞬间烟消云散。
他轻轻地拿起玉佩,入手温润丝滑,就好像牵住了爱人的手一样,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才问起了迎香:“你们少奶奶,交代什么话了没有?”
“少奶奶说,天气寒热不稳,让少爷莫要贪凉,以免染了风寒。”
杜玉竹扬起嘴角,说了声:“好。”
然后才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他却不像之前那样心无着落,看着手中的玉佩,杜玉竹低声自嘲道:“这几天只能靠着你来以慰相思了!”
……
杜玉竹觉得,婚前的时光简直度日如年,沈家人却觉得,时光过的太快,好像一眨眼的功夫,日子就到了三月十七,送嫁妆的日子。
一抬抬的嫁妆,从沈安筠家里抬出去,组成一条长龙。
村里人知道,沈胜洲为闺女准备的嫁妆丰厚,却没想到丰厚到如此地步,竟然有四十八抬!
百十个沈家小伙子,抬着嫁妆出了村,徒留村民在身后议论。
家里收粮的大车早已等在村口,大林和沈安筠的几个堂兄,又清点了一遍,确认数目无误,这才让人把嫁妆逐个抬上车。
大车一直行驶到封章县城外,早就等在城门口的杜玉竹的族兄,赶紧迎了上去。
嫁妆又重新被卸下车,大堂兄骑马走在前面,身后是抬着四十八抬嫁妆的沈家子弟,然后是两房陪嫁,嫁妆队伍中间,大林还有安筠的其他三个堂兄,来回巡视维护队伍的安全,沈安锐在后面殿后。
沈家的嫁妆队伍,伴着鞭炮声,浩浩荡荡的穿过丰漳县城,到了杜府。
杜家的亲朋,见过沈安筠的人寥寥无几,只知沈家之前只是普通农户,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发了家,他们想不通,杜钰竹才貌出众,许氏为何会为儿子定下这么一门亲事!
许氏就一遍一遍的对人讲两家的缘分,把慧能大师的批语也说了,最后用貌似玩笑,其实郑重的语气说:“安筠是我求了多次,好不容易求来的媳妇,你们以后可不要仗着我媳妇面嫩,想办法欺负她,我要知道了,可是不依的!”
别人见她这么看重未过门的媳妇,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都赶紧应允了。
今日再见到沈安筠的嫁妆,竟然有四十八抬,这些嫁妆,和丰漳县有底蕴的人家比起来,虽不算顶尖的,却也不算少了。
很多对沈安筠很是不屑的人,算了下这四十八抬嫁妆的价值,别的地方先不说,在银钱上,却再不敢小瞧沈安筠。
……
在家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沈安筠洗了澡,夏芙用柔软的巾子为她擦拭着头发,宋巧就又检查了一遍明日要穿的婚服,头上的吉冠,身上的饰品。
宋巧检查了一遍,还是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沈安筠本来还算淡定的心,被她絮叨的也有些紧张。
好不容易清点好,沈安筠正放松了心神,在烘头发,母亲过来了。
沈安筠要起身,程敏说:“好好烘着吧,别闪了风。”
然后就打发了两个丫鬟出去,这才挨着沈安筠坐下。
沈安筠斜了斜身子,紧靠着母亲。
程敏用手指梳拢着她的头发,说:“眨眼间,我的安筠也要嫁人了!”
沈安筠拉着她另一只手:“嫁人我也是娘亲的闺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