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意思是———”宋梨因试图挽救一下刚才用的不太恰当的名词。
可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除了舔狗,就是备胎,居然找不到更好的词了。
另一边人堆里各怀鬼胎地对视几眼,不熟的球友们用眼神交流:“别告诉我,少爷这还能忍下去!这小姐姐上辈子是救过他命吗?”
“许哥真是我们爹,超级忍者,非他莫属!”
孟江南心想这才哪到哪啊,好歹是十几年来唯一一个记了这么久的。
他也没表态,只是很戏精地冲上去,抱住许洌腰身往后拖了几步:“老大,别杀人别杀人!都系自己人呐,给我们小宋同学一个机会!!”
“……”
本来这气氛应该是挺严肃的,毕竟许洌在人前看上去随和,但也确实有些冷淡。用表白墙上的话来形容就是:拽里拽气的新晋校园大佬。
但宋梨因看着他们夸张的反应,很突兀地笑了一下。
她实在没忍住,两只手合掌挨在唇边上做了个讨好的动作,难得乖乖巧巧地说:“对不起,我急着去楚弥那,能回来再跟你道歉吗?”
看得出小姑娘是真心有点后悔说这么直白,她出门时也是真没打扮,和第一次在巷子里遇到她时差不多。
宽松的t恤里藏着纤细的腰身,长裤下一双夹趾拖,栗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脸色白皙,眼下还有高中生必备的淡淡乌青眼圈。
许洌也没说话,拿起桌上那瓶冰水,冷藏过的水汽蔓着少年骨节冷白的长指。他仰头灌了一大口,水珠顺着下颔,落在弧线分明的喉骨和锁骨处。
而后手一握紧,捏扁了空瓶子,发出嘎吱嘎吱声。
院子里几个人心里都在打鼓。
可宋梨因是缺根筋的,半点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宋同学特诚恳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弯弯靓靓的狐狸眼还眨巴几下。
“……”
操。
许洌是真对她没脾气可发了,漆黑有神的眼眸眄着她,几秒后很轻地叹了口气:“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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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中二少年骑着机车跟在后边,宋梨因和许洌搭的出租。
不是不愿意坐他后座,只是她觉得能活着,还是好好活着吧。尤其是当脑子里反复响起孟江南在巷子里说的那句———“他俩是亲姐弟啊!”
“那个。”宋梨因侧过头,小心翼翼地喊了句边上的人,“许洌。”
许洌翘着个二郎腿,微微阖着眼。
拽哥终于把向着外班那些仰慕者的冷酷一面展现了出来,拽得二五八万,就跟没听见她说话似的,应也不应一句。
还摆上谱了?
行吧,你被舔狗你吃亏,你梨姐能屈也能伸。
不就是认错挨打嘛。
宋梨因伸手往自己两边嘴角一挤,挤出个工业笑脸。拿着手机一角戳他手肘,求饶般地把语气放软,戳一下喊一句:“理理我,理我!我错了,小许同学。”
许洌施舍了个余光,线条流畅的下巴一扬,心想你还能有错啊?他冷淡道:“你错哪了?”
宋梨因:“我不该先入为主觉得你是舔狗,还在你面前说出来!”
许少爷冷呵一声,脸又转回去了,手抱在胸前。
宋梨因看他变脸看得目瞪口呆,这么能生气的?她继续戳:“许洌!许洌洌?”
“许哥?前桌?”
“许大佬,小许总?”
“爸爸!”
“……”
听到这,许洌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过来。微深的窄眼皮轻掀上扬,手握成拳状抵着薄唇笑了下:“你刚喊我什么?”
“……没什么,平时看孟江南他们喊你这个,你也没这么兴奋啊。”宋梨因有点憋屈,但到底理亏不好发作,“你和楚弥,不对,是楚弥姐。你们是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吗?”
他淡声:“我跟我们爸,她跟她妈。”
宋梨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得这么快,点点头,原来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出租车在几分钟后,停在了一家ktv会所门口。
看他们是学生的模样,司机还提醒了句:“小小年纪的,少来这种地方玩啊。”
这会所其实开得有点偏,倒省了未成年进门会被拒的步骤。
宋梨因没来过这,看见楚弥给她发的定位时就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了。所以刚才许洌问的时候,她才会如实说,毕竟人多力量大。
不得不说,一群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站在身后确实很有安全感。
宋梨因站在镭射灯五光十色的包厢门口,打算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交代他们先在外边等。
楚弥这个网恋对象叫康谅,二十出头,早早步入社会,做的是房产中介。中午本来只是见着面觉得还行,至少没见光死。
谁知道这男人贪得无厌,见楚弥长得漂亮,就直接把她带来饭局上当应酬的工具。
包厢里,七八个中年男人挺着大肚腩在喝酒唱歌,手边上都有个女伴陪着。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屏幕上放的是些老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