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从他身上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强烈的直白的爱意,她慢慢地开始把从梁净怀身上得到的痛苦开始转移为对顾深的关注。这个方法其实不太管用,但终于减轻了她的痛苦,像是毒药一样。
直到那天听到他说的话,印证了她的担忧,为了避免自己率先被抛弃,她先一步进行了对他的攻击,说出一大堆自己根本没想过的话,只是肆意地向他挥刀,好像这样就能够减轻自己的疼痛。
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也没有被任何人抛弃,是她不再需要他,她不是非他不可的。
也就是这样,那场争吵将两人隔绝开来,直至现在。
梁听晚抱着双腿,在屏幕上打下几个字:因为我太需要他了。
因为太不可割舍,她怕被割下来的痛,所以将痛转为了攻击,可是她没想到这件事会将梁净怀远远地推开,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不会轻易地推开他。
明明她那么需要他。
梁净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梁听晚正抱着双膝看着地上发愣,见他出来了,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满是无助。
梁净怀不知道怎么自己洗个澡的功夫,她整个人活像是溺水的小孩一样。他走上前,在她的面前停下,正要问她怎么了,她先一步伸出手双手,眼泪汪汪地咬着下唇看他。
正如小时候抱过无数次的那样,他弯腰伸手扶着她的腰,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他一用力,将她抱起。她像只考拉一样,双腿紧紧地勾住他的腰,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默默地撒娇。
她很久没有这样了,梁净怀却很受用,安慰地抚摸着她的背,面上却不露声色:“哪里难受?”
梁听晚摇摇头,然后又小声地撒娇:“头晕。”
她说话时凑得很近,呼吸全洒落在他的耳边,连同她的香味一起,又痒又麻,指腹有些痒。
梁净怀摸了摸她的脖子,拇指摩擦着她敏感的肌肤,语气之间颇有些逗她的意思:“酒量这么差?”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抗议,然后后知后觉地觉得害羞,又小声地说道:“放我下来,我要去洗澡。”
梁净怀捏了捏她脖子上的软肉,将她放下来。
梁听晚躺在被窝里,想起今天他摸了好几下她的后脖颈,其实梁净怀以前也很喜欢摸,在她很乖的时候,像是摸猫一样。梁听晚只觉得很痒,那股痒意传递到全身,然后她就会缩缩脖子。
他们这样算是和好了吧?好像第一步成功地迈了出去。
梁听晚兴奋了好一会,毫无睡意,然后坐在窗边看起月亮来。这似乎是她自到冀北来第一次失眠看月亮。
她看月亮时常常会陷入回忆之中,断断续续,偶尔是小时候,偶尔是长大之后,但记忆中总有梁净怀的面孔。她发现自己即便是在回忆中也时常看不清梁净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幼时总被哥哥这个光环所覆盖,她看他总是盲目的崇拜,长大后再也不能如同小时候一样离他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