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错愕了下,连忙闭上眼,半秒后睁眼:“东北方向!他们在接近了!”
方必成朝着东北方向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他们身影,当即也顾不得现在自己“万众瞩目”,站起身就朝着他们招手大喊:“周如曜!李寒山!你们过来!”
正在伪造着不经意接近的三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李寒山:“看来他们早就发现我们在附近了。”
“他这么大大方方找我们,那我们就过去呗。”周如曜的手插在口袋里,笑了下,“帮个忙,再套个联系方式,也挺顺理成章。”
顾之行也打了个哈欠,“那就走吧。”
三人加快了脚步,刚走到方必成身前,就听他道:“我想要这个铜镜,身上没带多少钱,你们能借我两万吗?我过阵子还给你们!”
李寒山挑眉,正想拿出手机,却听顾之行问道:“你口袋里不是有手机吗?”
方必成僵住,“啊?”
顾之行:“手机扫码支付啊。”
周如曜也搭腔:“对啊,你没带够钱但你不是带手机了嘛?”
李寒山:“……”
他一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刚在掏手机而不是捂住他们的嘴。
方必成的脸闷红了,支支吾吾地道:“不是,我呃,手机绑的不是那个卡,呃……”
“没事,他们随口问问。”李寒山微笑,拿出了手机,看向摊主,“是扫这里吗?”
摊主耸肩,又道:“我虽然想做生意,但还是得说,借钱呢需要谨慎别有去无回。”
方必成发红的脸涨得有点青,“你什么意思,我又没说不还。”
摊主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又耸肩。
方必成咬着牙,情不自禁捏住了拳头,看了看铜镜又对李寒山道:“没事,不强求,咱们都是兄弟,只是现在确实手头紧,找你借钱我也很难为情,但你知道,我真不是那种人!如果你觉得我会不还,不借也没事的,毕竟亲兄弟也明算账,我能理解的。”
这话一出,顾之行三人立刻听出他言下之意是想架住李寒山。
李寒山自然是知道他以退为进,但他反倒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也确实笑了出来。他笑起来时是十分端方从容的,总教人觉得他如玉般温润通透,因而时常使人轻易落入圈套。
他道:“我当然相信你,也肯定会借给你。”
李寒山话音落下,方必成内心刚松了口气,却又听他道:“不过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难为情的,毕竟像你说的,都是兄弟。”
“哪里哪里,找兄弟借钱我也真是难为情和难堪,毕竟以前都是我借给别人。”方必成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又十分诚恳地看向李寒山,“今天真是谢你了,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没事,不用记挂。”李寒山一边拿出手机扫码付账,却又道:“不过你既然这么在意的话,我有个办法。”
方必成“啊”了声,“什么?”
李寒山付完钱,笑着道:“你买这个镜子应该也是为了出手吧,不然你先借给我赏玩几天我再还给你?这样子的话,相当于是我买下了再转手卖给你的,你心里也不会过不去吧?”
方必成愣住,眼睛游移了下,明显有些不知道怎么措辞。
他边上的老头着急了起来,“不可以!这个铜镜我们都没研究,先给他们不就坏了!这几个人命格这么好,万一铜镜被他们机缘巧合炼化了怎么办?!”
方必成心里也着急,一时间却想不出办法,嘴巴也支支吾吾,“啊,这个,呃,我是想出手来着,但是呃……”
顾之行翘了下唇,假装很有兴趣似的盯着他手里的铜镜,又道:“不然你出给我,我多给点钱如何?我看这镜子蛮有意思的,古色古香的。”
“不是,现在,现在其实没打算出手。”方必成立刻否认了刚刚的说辞,又硬着头皮道:“其实是我很喜欢,想养在家里,毕竟镜子啊玉啊这些都有灵气的。”
李寒山笑吟吟地道:“不着急出手啊,那岂不是更适合我赏玩一阵子?”
刚刚方必成买镜子付不起钱的事本就引起了一阵关注,现在又折腾出来这些事,眼看着周围人看戏的目光越来越直白,方必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摊主这会儿收了钱,腰杆儿瞬间直了,说话贱兮兮的,“哎呀人家明摆着为你好,想帮你呢,你别不好意思了啊,要么出了要么借出去玩玩呗。”
方必成彻底败下阵,身边老头也急得团团转,一大把岁数跟白活了一样想不出点什么妙计。
他叹了口气,依依不舍将铜镜递给李寒山,扯着笑,“没事儿啊,这钱都是找你借的,你先拿去把玩又有什么,兄弟嘛。”
聪明如杨修,学不会谨言也是死路一条。世上绝无安全的话术,凡张嘴便总会留下祸根把柄,更何况是方必成这种话多偏又爱顺着话根怕的人。
李寒山笑纳了铜镜,又道:“留个联系方式吧,下周我把铜镜还给你,钱的事不用太心急。”
“嗯,好。”
方必成咬着牙,笑得有些勉强。
各怀鬼胎的双方在这事儿后也没多留,各自散了。
回到了酒店,李寒山随手将镜子扔到一边,坐到了沙发上。
周如曜见状大喊道:“这可是古董呢!你干嘛啊!”
“我看过了,这东西工艺复杂而且混乱,虽然好看,也是个假把式。”李寒山漫不经心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东西恐怕并非方必成口中的古董,应该是有其他用途。”
“我想起来了,方必成那本小说里是不是有个铜镜篇?”顾之行用胳膊戳周如曜,“拿出你那本子来。”
“痛痛痛!小心我们的孩子!”周如曜摸着小腹,从口袋里拿出本子,扫了两眼,“只有几行剧情节选。”
那字委实有些小,三人头顶着头开始细细打量。
“称霸篇:称霸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