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了医馆门口,叶忍冬的身体还在哆嗦。
“夫郎,怎么了。”
程郎玉找个没人的地儿,掀开自家夫郎的幕笠。里边的人眼睛包着泪花,憋着嘴委屈极了。
程郎玉来不及多问就将人搂进怀里安抚。“乖,怎么了,不哭。”
“阿嫂?”程宝儿盯着自家阿嫂。
“嘘。”程韶捂住他嘴,安静站在两个大人身边。
“相公,是白家婶子!”叶忍冬惊道。
“你说刚刚那妇人?”程郎玉一顿,抬起哥儿的下巴给他抹眼泪。
“我不知道她怎么也会到这里来,明明……明明……”
“夫郎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程郎玉道。
“看他那神色是急着找陆大夫的,陆大夫是周围几个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难免有隔壁镇上的人过来看。夫郎别自己吓自己。”
程郎玉捧着他脸道:“再说了,不是还有相公在嘛,怕什么。”
叶忍冬伸出手,贴在男人手背。“好,我不怕。”
叶忍冬现在想起自己反应过大。经年累月积攒在身体里的恐惧,是消散不了的。
程郎玉道:“咱们先回家。”
白家人再如何,也断然是带不走自家夫郎的。更何况本就是来找陆大夫的。
自顾不暇,何谈花心思报复其他人。
到家后,程郎玉将身上的银子交托给叶忍冬。道:“家里的银子夫郎保管。”
叶忍冬摸到银锭子,将最后一丝对白家的担忧驱散。
“咱们家现在存银够了,相公现在就陪着我在外边找药材可好?”叶忍冬打开柜子,将银子藏进某件破烂的衣兜里。
程郎玉坐在床上,看着自个儿夫郎纤细的身子,对他张开双手。
叶忍冬腼腆,还是乖乖跑到程郎玉跟前。
“那我以后可就靠着夫郎生活了。”程郎玉道。
叶忍冬倚着男人,手心紧握:“相公,我会好好努力的。”
靠山吃山,云山蕴藏的东西多着呢。叶忍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些东西,再将其在地里批量培育。
不过现在急不得,后院种的早春豇豆还要打理。
午饭后,乌云将日光遮了小半。风逐渐大了,将屋后的树林吹得簌簌作响。
叶忍冬坐在院子,拿着砍刀,脚边蹲着大黑猫。
细长的树棍立在矮树桩上。一刀下去,刀背的木头卷边。
叶忍冬左手抬着木棍,轻轻一落。刀刃“咚”地一声砍在树桩,木片掉落。
手腕粗的木棍底都削尖,大约有个十来根。叶忍冬把木棍抱到后院。
猫被脚勾着打个滚儿,又傻兮兮地跟在叶忍冬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