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蔫巴地低头。
怎么就伤到脚了……阿玉肯定不会让他再进山了。
*
傍晚,天蒙了灰纱,程郎玉早早回家。
叶忍冬正坐在卧房缝衣服。
膝盖上的中衣大,明显不是他自己的。
等收完最后一针,叶忍冬将针线剪掉后收起来。
该做得晚饭了。
他杵着棍子推开门,就见着推门而入的程郎玉。风尘仆仆的。
“回来了。”叶忍冬手前伸想拉他。
程郎玉大手握住小爪子,说道:“我身上脏,夫郎坐着休息,我去做饭。”
在这年头,能进厨房的男人堪比在外面地里找到一粒米,稀有至极。
“我烧火!”叶忍冬杵着木棍追出去。
程郎玉拿他没办法,又退回来抱人。
而被接回来的程韶跟程宝儿见怪不怪,亲亲热热挤在灶台边,守着家里唯一一个病人。
程郎玉一直将两小孩当半个隐形人。
但每每看到他俩对叶忍冬越来越亲近,隐形人就变成了“眼中钉”,扎眼得很。
他不动声色地敛眉,等这股妒意压下去。
程郎玉不喜欢任何人占有他夫郎过多的目光。
因着中午再祖屋那边做饭,两个疯孩子也经常过去,叶忍冬每天看顾俩小孩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大多情况下,他俩是跟着元宵、虎子一起玩儿。
所以即便是叶忍冬每晚都能察觉到程郎玉心情不好,也只猜测是男人白天太累了。
这不,等人收拾完后,在床上又恢复成那熟悉的模样。
像困顿的大猫,身躯矫健,想吃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因着叶忍冬今天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被程郎玉叼进被窝好好教训了一番。
从头到脚哪儿都没放过。
最后叶忍冬被收拾得软绵绵、惨兮兮,只能猫儿般叫道:“相公,相公。”
*
晨雾渐浓,风雪欲来。
百合的白玉色渐渐变成了淡黄白色。
十一月十五,铺瓦这一天。
天空突然飘起了细小的白晶。
下雪了。
这就像个信号,让修房子的的人顿时沸腾。
天还没亮,程郎玉、程立民,还有程家大伯、二伯纷纷上房顶上瓦。
云山的雪落得快,程郎玉捂在胸口的玉米饼子都没来得及吃。
他剑眉蹙起,只希望在雪压屋顶前能够将房子全部铺完。
程家人没动工多久,石金山也过来了。
他招呼众人:“快快快,铺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