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
*
祖屋在村中央,离那边有点距离。
当初杜秋红在进门后不久,就撺掇程安华在村里买地建了青砖瓦房。但也许是那女人心虚,将房子建在离祖屋最远的村南边。
程郎玉牵着叶忍冬慢慢往那边走着。
村里人晚上吃饭早,好借着最后的天光省点灯油钱。现在天色暗淡,路上也没个什么人。
叶忍冬虽只能看着一片模糊,但没人在他更加放松。
寒风从脸颊边擦过,程郎玉温热的大手捂上来了。“冷不冷?”
叶忍冬的长袖自出来时,就被程郎玉放下,两只手捂在袖筒里,能挡风的。
他轻轻蹭蹭颊边的大手,细声道:“不冷。”
“脚冷吗?”程郎玉看他的鞋子都磨破了。
叶忍冬也知道,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缩起脚趾。喃喃:“不冷。”
程郎玉松开手,像来时那般,将人嵌入怀抱。“我不信。”
叶忍冬哽住。
“明天给你买新的,委屈冬哥儿先将就下了。”程郎玉见他不说话,肆意笑着,跟他贴贴脸。
月光下,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发亮:“等会儿杜秋红那女人可能会吵得狠,夫郎多担待些。”
叶忍冬反握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我以后就跟着你的,哪有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压低的声音像煮了几个时辰的米粥,又糯又粘稠。
程郎玉笑出声:“嗯,有夫郎真好。”
叶忍冬耳边的低磁嗓音,还有喷洒的热气弄得他耳朵有些痒,但他还是眼尾红红回应:“嗯。”
聊着聊着,就到了村南边。
程安华的房子在村里算气派的,一间堂屋、三间卧房,厨房、柴房、猪圈都有。
程郎玉虽在后来不得宠,但也有着自己的卧房。
“要是觉得烦了就躲我身后。”再次向叶忍冬叮嘱后,他开始拍门。
这次他用的力气大,狗叫都给激起不少。
杜秋红才刚睡下,就被敲门声叫醒。
她神色一凝,大半夜的,谁会敲门……
该不会是……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将被子拉得更高,捂住自己脑袋。
管他是谁!
可即便是这样,那声音像有眼睛似的,专门找她耳朵里钻。
门外,叶忍冬站在程郎玉身后。心疼道:“手别弄疼了。”
“我晓得。”程郎玉回身贴贴哥儿的脸,缓声道。
最终,杜秋红抵不过,穿衣服起身。咬牙骂道:“哪个杀千刀的,大晚上不睡觉敲门,想被阎王爷收了么?”
她眼角的褶子狠狠皱着。像要把敲门的人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