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宁和吴虹的婚礼选在欧洲某座古堡举行,场面恢弘大气,堪称世纪婚礼。可是婚礼当天,沈国宁的两个孩子拒绝出席,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年纪比他们还小的“后妈”。
吴虹在进门后的第二年,就为沈国宁生下了一个儿子。
——是的,没错。沈雨泽成长于一个如此畸形的家庭。
沈雨泽出生那天,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雨。大雨连下了数天,雨水汇聚到一起,沈家别墅后山原本已经干涸的洼地,居然出现了一片水泽。
于是沈国宁大笔一挥,给小儿子取名叫沈雨泽。
从小到大,沈雨泽都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他觉得自己的名字里有太多水,所以他的生活总是充斥了母亲的眼泪,和那些潮湿、阴霾与湿漉漉的水汽。那些水渍像是跗骨之蛆,包裹着他,缠绕着他,把他压在深深的寒潭之下,让他无法呼吸。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现在的他居然搬到了一个以水命名的城市。
沈雨泽回到了空荡的家里,贴心的管家帮他把购买的辅导书送进书房。
他进屋后还未来得及喝一口水,吴虹的电话就杀到了。
沈雨泽转学来椒江,吴虹一直极力反对。近几年她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沈国宁把她送到了某个山清水秀的疗养院进行疗养,她却没能好转,反而愈发乖张。
她对沈雨泽有着堪称病态的控制欲,几乎是24小时全面监控。沈国宁前两个孩子上什么学校,沈雨泽就要上什么学校,沈国宁的大儿子喜欢骑马,那沈雨泽就要去学骑马,沈国宁的大女儿喜欢去听音乐会,那沈雨泽就要去听音乐会……
电话刚一接通,吴虹张口就是兴师问罪:“小泽,你今天怎么没在家?”
沈雨泽把电话开了免提,扔在一旁。他坐在电脑前,分心二用:“我今天和同学出去了。”
“同学?”一听到这两个字,吴虹的语气更不好了,“椒江那种小地方出来的人,和他们混在一起就是浪费你的时间!”
沈雨泽没说话。
他按下电脑开机键,主机飞速运转,欢迎页面在屏幕上呈现。
儿子久久不说话,向来控制欲爆棚的吴虹恼怒不堪:“你这孩子究竟怎么回事?也不和我商量,突然就从帝都转学走了!你到底为……”
“妈,”沈雨泽打断她的话,“我今天见到王诗雅了。”
这个名字瞬间转移走了吴虹的注意力,光是听到这三个字,她的大脑神经就开始隐隐作痛。她在电话里尖叫:“你怎么会遇到她?她来找你了?对,没错,一定是这样,我想起来了,那个狐狸精就是椒江人……”
“偶然遇到的。”沈雨泽早就习惯了母亲永远紧绷的状态,他一边回答着母亲的问题,一边操控着鼠标打开网页,“我和同学去一家书店买书,王诗雅在那里举办新书签售会,正巧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