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你夭折了,在国外还给你建立了一个墓碑,墓碑上有你的出生日期,还有她给你起的名字。还有你父母的名字。老刑警拿出手机,里面都是照片,也是今天整理的证据。脏脏看着那部手机推过来,收起了下巴,俯视着那部手机,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掉了,连一部手机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定格的照片是一个漂亮的儿童墓碑,上面还有一个小天使的雕塑,十字架旁边放满了鲜花。自己原本的名字被刻在正当中,底下是自己真实的出生日期。
原来自己有名字,是在这一天出生的。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小婴儿,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小衣裳。
她的父亲得了癌症,高烧神志不清,无意之间才说出了你的下落。她立刻联系了本市警方,提供了大量信息和照片,想要搜索当年有没有人捡到你。我们这才直接联系到了你的父亲老刑警说完了,声音平缓,就是这样。
我不信。脏脏忽然抬头,不知道自己不信什么,或许只是心乱如麻时的突发表现,对外界的一切信息加以排斥,我要和她通话,亲自问她。
这个可能有些难办。老刑警不由地叹了一声,你母亲当年受到的打击太大,换上了心理性失语症,她的说话功能已经没有了。
小混混心里轰隆一声。她怎么了?
她现在不能说话,只能靠手语和写字。老刑警回答。
脏脏保持着方才的坐姿,青白的眼白变成了略微浑浊的红色。
由于时间不早了,老刑警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后又给他们看了今天的证词和照片,在11点左右离开。他一走,家里就剩下两个人,小混混这一天经受了上天入地的震撼,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渴不渴?弟弟还在沉默着,他走过去抱住他。
脏脏的身体进入了僵硬状态,长久的无言,他变成了一块冰,哥哥的拥抱一直暖着他,暖着他,将他暖暖地融化了,两只手才开始动弹,手臂松弛地勾住了哥哥的腰。他的头耷拉着,额头抵在小混混的胸口,肩膀因为呼吸过快而明显起伏。
为什么?突然间他说出三个字来。
小混混的手臂赶紧收紧。
为什么?脏脏咬着牙,咬到后牙槽都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动静。
不想了,不想了。小混混摇了摇头,捂住了弟弟的耳朵。他们一起长大,磕磕绊绊到了现在终于拥有幸福,最能了解对方的感受。
被戳中的心像是在流血,原本有很多话可是又欲言又止。半晌脏脏才抬起头:哥,咱们一定要把它好好养大,我会给它起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绝对绝对不会让它离开咱们半步。
小混混点了点头,下定决心一般:好,我们把它好好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