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句两个人登时放松,刚刚的胡思乱想被平复,可是呼吸频率仍旧不能平稳,因为大夫的表情还没放松。小混混这时又开口:是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啊?我是不是
你先去那边坐坐,一会儿我再和你慢慢说。老中医这才收回右手,给他指了个带软垫的座椅。小混混一看,大概猜出自己肯定出事了,不是绝症但是肯定不好治,于是乖乖去那边坐等。脏脏赶忙坐到老中医面前,颤抖的声音放缓。
我哥怎么了?您说实话,需要多少钱?
老中医又吐出一口气来,左手的食指压住眉心按揉,但是却怎么都不能揉开眉头。你个臭小子,干的好事
啊?脏脏一愣。
你啊,你啊老中医现在还没平静下来,从医多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您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脏脏看着他,恨不得钻进老中医的大脑里面去看看药方。
我还能怎么告诉你?这种事你们年轻人难道不知道吗?小情侣这这种状况还不懂?你怎么从一个极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的,心里不清楚?老中医遇到人生中最棘手的情况了,你哥的身体是那种情况,你为什么不做措施?
脏脏的目光落在老中医的眼睛上,半分钟前因为着急而流出的汗水刚好顺鬓角而下。
什么意思?他心如擂鼓,呼吸声闯入自己的耳道,舌根后方发僵。可是心里却触摸到了那个答案,在危险边缘徘徊。
我还能什么意思?老中医看向他,你哥有了。
一瞬间,中药房里万籁俱寂,只剩下淡淡的药味。
脏脏看向老中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老中医也看着他,好歹他年长,稳得住,情绪从惊讶转为平稳。时间好似凝固,又如同飞速流逝,面前的年轻人保持着坐姿,要不是因为瞳孔收缩真像是一尊雕像。
脏脏在高考时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哪怕坐进考场,看着监考老师发卷,第一个交卷后冲出校园,他都不曾感知什么叫做紧张。现在他有了实体的感触,身体还没动,可是心脏却像扎了一根针,一厘米一厘米往里深入。他不知道要深到何种程度,只觉得全身不能动。
每一次心跳也进入了血液,流经全身,再重新冲回心房,引起不规律的震颤。
震颤又抵达咽喉,将他的咽喉捏瘪,暂时发不了声音。
我哥等到他的喉结后方终于恢复知觉,操控嘴唇的能力才回归,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