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看着递到面前的汤勺,机械性地张了嘴。
能喂进东西就好,脏脏将红糖水的热度吹散,将鸡蛋压碎,顺着红糖水给他喂。再吃几口鸡蛋,吃完了,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
小混混点了点头,又张开了嘴。他觉得自己咬到了蛋黄,可是却没能尝出蛋黄的味道。
一碗红糖鸡蛋没吃完,只喂下去三分之一。但是能吃下这些,脏脏已经很知足了,生怕哥哥受刺激断水断食。等到吃完之后哥哥的手还是冰凉的,他将人放倒,去柜子里额外拿出一床被子,灌了一个暖水袋,将哥哥裹成了蚕宝宝。
小混混刚刚动怒了,也喊过了,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和精神,大脑当中的信息处理能力也归零了。好在肠胃已经暖过来,但是骨头里还是有挥之不去的寒。他好累,已经来不及顾及什么小秘密被弟弟发现,只想睡一觉,然后把那个抛弃了自己的父亲忘掉。
闭上眼睛,他沉沉睡去。
哥哥睡着了,小混混终于可以不用伪装平静,坐在客厅里酝酿情绪。他现在就是一座活火山,随时可以喷发,愤怒之下分泌的荷尔蒙开始堆积,看到墙都想揍几拳。凭什么那个人要找回来,自己和哥哥过得好好的,今天哥哥一直很开心,还定下日子下次再去吃披萨饼。
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偏偏被人破坏。
思来想去,脏脏又一次拿起了电话。喂,老大么?
干嘛?正会长仿佛已经睡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啊!
我想杀人。脏脏说。
我艹?正会长顿时严肃了,但又没完全严肃,这个感觉我理解,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天天想要弑父。
旁边有人说了句什么,正会长立刻改了口:但是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咱们不该冲动。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也爱上了哪个亲戚的恋人?
不是。脏脏捏着眉头,我姐的家里人找回来了。
等一下,你不是说你姐是孤儿么?正会长问。
是,但是他家人没死绝。脏脏说,现在怎么办?
别冲动,杀人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正会长虽然劝,但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副会长只是气糊涂了,这小子精明得很,这种事啊你就盯准两点,第一,很有可能是在外面混得不好,回来求赡养的。第二,可能是看上这套房。
赡养和房子我都不会让步。脏脏也想到这两点,我姐的钱和房产,谁也不能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