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甘棠抱着一叠文件推门进来,看到陆荷阳眼睛一亮,显得很激动。
“陆老师!”甘棠万分惊喜,“你回来啦?学生们都很想你,我帮你代了快一个月的课,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其实现在就重回讲台,陆荷阳并未做好准备,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要走:“你和院长先聊。”
甘棠拍了拍怀里的一沓纸张:“没事,我就跟院长汇报一句就走。”
陆荷阳只好止住步子,扶了扶眼镜将视线投过去,他看到标题的位置似乎印着“报名表”三个大字。
甘棠继续说道:“昨天报名去鹿县支援的李老师,今天说爱人早产了,走不开,所以又空出一个名额。”
“去鹿县?”陆荷阳心念一动。
王院长解释道:“鹿县遭遇非常严重的自然灾害,现在各方都在赈灾救援,我们学校地质和气象专业已经去了两位老师,现在想再增加心理方面的专家,前去做灾后心理援助。”
“王院长。”陆荷阳主动请缨,“我可以去。”
“你身体没好,刚休完病假,鹿县目前还在持续强降雨,非常危险,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王院长面色郑重地端起茶杯,在袅袅雾气里低头啜了一口茶。他虽然信赖陆荷阳的人品,但在他眼里,陆荷阳到底是国外回来的知识分子,没怎么吃过苦,更不要提到农村的烂泥里打滚。
“不用再考虑。”陆荷阳笃定地说,他对甘棠展露笑容,“就是还得麻烦甘老师再代一阵子课了。”
提交完报名表,他立刻回家取了银行卡、身份证,一些换洗衣服和必需品,登上了下午三点的飞机,先到离鹿县最近的青岗市,然后再换专门运输物资的车到鹿县。
安检时,他最担心两件事,一是天气太坏航班取消,二是傅珣不知会从哪里突然杀出来,将他重新绑回新庭别墅。好在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一切都这样顺利,飞机凌云带来的轻微失重,加重了他的不真实感。
但庆幸的情绪诞生的同时,他难以抑制地想到,傅珣会不会根本没有尝试来找他,他的离开或许正是他所希望的,轻而易举、顺水推舟地就摆脱了麻烦。
毕竟,他是他的附骨之疽,见证他最落魄的岁月,也包容他最可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