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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刚好转一点的病情,又随着这次微不足道的意外急转直下。

每天,何惊年只是抱着那本旧画册不撒手,吃得很少,睡得也不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消瘦了下去。

原辞声心疼得快要疯掉,到底还是下了决心,把之前取消预约的几位精神心理科专家都从国外接了过来。然而,哪怕这些人都是业内顶级的医生,却也很难制定出相对有效的治疗方法。

原辞声看着何惊年跟个木偶一样,只是固执地抱着那本画册,像守着自己的全世界,心疼他,又忍不住恨他。自己不管做什么、怎么做,都无法在他心里留下一丁点痕迹,投石入水,月光照湖,全是枉费努力。

“年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的眼里应该只能有我,你应该只看着我的啊。”

原辞声把何惊年扳过来,迫使他面向自己。何惊年双臂抱着画册,头深深埋进胳膊,整个蜷缩成很小的一团。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故意在报复我?你就是在报复我吧?我知道你在故意折磨我!”

“以前你就是这样,痴迷那个随声听,情愿一遍遍一千遍一万遍听里面那个人的声音,也不肯多看我一眼!现在你还是这样,看那些无聊的画也不肯看我,明明我就在你身边!”

深深的无力感袭遍原辞声全身,无能为力的愤怒烧灼着他脑子里那根本来就快要绷断的弦。

他要疯了,真的快要疯了,他一度以为自己夙愿已偿,得到了何惊年,困住他,拥有他,享受他的温柔与纯洁。上帝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他那么虔诚地祈祷了,上帝怎么会没听见他的声音。然而,他刚品尝到幸福,甚至没来得及回味出甘甜,一切又猝不及防地崩塌。

“给我,你把这本东西给我!”

原辞声抓住何惊年手腕,去夺那本被他当性命护着的画册。他维存了一丝理智没敢用力,却也根本不需要用力,何惊年那点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发着抖咬着牙,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本又破又旧的画册。

原辞声揉开他细瘦的四肢,像蚌农用利刃撬开珠蚌的壳般轻而易举。何惊年被他弄得整个人翻转过来,敞开身体仰面躺在那里,惨白透青的脸,两颊晕开高烧般的红晕,漆黑的眼睛朝他射出愤怒的利光。

这么多天了,原辞声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鲜活的活人气,却是这么一副如视死敌的憎恶表情。他胸口剧痛,仿佛被深深锤进一根木楔,嘴角神经质地抽动起来。好笑,真是好笑,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自作多情的独角戏!

“这种愚蠢透顶的东西……愚蠢透顶的故事!”

原辞声高高举起那本画册,长指一用力,泛黄脆弱的陈旧纸页顿时碎散飘零,在何惊年惊惧绝望的眼神里,簌簌纷扬,落成一场令人绝望的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