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卑劣,为自己的卑微。
可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小少爷是他的心头刺,永远的附骨之疽,但现在,也是他挽回何惊年的唯一的杀手锏——
一如当初。
果然。
原辞声窥察着何惊年的脸色,那张秀致温丽的面庞正迅速弥漫开讶异,眸中绽放出难以言喻的动容。
果然、会这样啊。
原辞声无声又疯狂地笑了。他嘲笑自己的嫉妒,嘲笑自己的不甘,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个小玩意儿,是害他和何惊年破裂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它,说不定他们能走向一个好的结局。他是多么恨它啊,如今却不得不利用它去圆自己的谎言。
“年年,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从我们重逢那一刻开始。”
他换上一副深情眷恋的面孔,尽管内心酸苦得快发疯。他抱住何惊年,由轻到重的力度,生怕惹来抗拒。不过,是他多虑,何惊年全身心都已经被那个小玩意儿攫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原辞声捏住他的下颌,吻他。他想念这柔软的清香,如痴如醉,思之欲狂。
何惊年两只手依旧紧握着那个随身听,贴在心口,无所谓他的吻,甚至根本就没意识到。
原辞声嫉妒难言,更加过分地吻他,用牙齿去啮咬,用舌尖去顶绕。何惊年被他紧紧桎梏在怀里,瘦小的身子像要嵌进他的胸膛。他很难受,灵魂飘荡在来自十几年前的清亮少年声音里,口腔里却满是炽烫的痛楚,被迫吞咽下对方的唾津与呼吸。
乱七八糟。头脑、身体还有心,全都失去了方向。
何惊年艰难地扇了扇睫毛,细密的泪珠渗了出来。只是,眼泪并不能软化对方的心,反而变成某种效果绝佳的催化剂,火星落入薪柴,蓬蓬燃烧起愈发盛烈的火。
他不知道,原辞声已经不奢求他能对自己露出笑容,抑或别的温柔表情。于是,眼泪也好,眼泪也是奢侈品,只要他能对自己有情绪。
那个被捂得发热的随身听从手中滑落下来,掌心一空的感觉令他悚然而惊。他睁着泪水模糊的眼睛,摸索着趴在地上,拼了命地四处找寻。原辞声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恨他,更恨极了自己。
他缓缓俯下身,浓重的影子要把何惊年整个人笼罩进去。他就这么从后面环住了何惊年的腰,高大的身躯覆盖上那清瘦的背脊,像贪婪的捕食者,凶狠地将惘然无知的小动物,掐进了自己怀里。
何惊年伸长手臂,挣扎着要去够那个随身听。可指尖还没碰到,腰间紧锢的力道骤然增大,将他往后拖拽,使他更重地撞回了身后那个男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