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何惊年看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即使看到也不会高兴。”
原辞声心抽痛了一下。他很想对何惊年说,自己不相信他遗忘了一切,求求他,哪怕能记起来一点也好。可是,真记起来了,自己也离被判死刑不远了。
他是个骗子,装成何惊年最爱的小少爷,索取虚假的爱与蜜,酿成恶与欺的毒酒。
一起饮,一起疯,一起下地狱。
“年年,年年……”原辞声无言可诉,只能握紧他的腕子,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何惊年想抽身,却看见他胳膊和腿上的纱布又被鲜血洇红,极是触目惊心。
“你……你坐好,别乱动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拿来药箱后,何惊年帮他一圈圈揭下纱布。纱布被鲜血浸透后,紧紧贴着伤口,已经有些粘连。
“怎么会这样,血不是已经止住了吗,为什么伤口又有新的破裂?”何惊年忍不住蹙眉。
“没关系,不用在意。”原辞声直直凝视着他,半晌,忽而微笑,“年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何惊年不接话,只道:“我要先给伤口消毒才能上药,你忍着点。”
双氧水浸湿创面,鲜艳淋漓的血肉上冒了几个小泡,瞧着都疼。他低着头,尽可能快速地帮原辞声处理包扎,刚想对方怎么像没了痛觉,连气息都纹丝不乱,脖颈蓦地落上几滴湿热的液体。
然后,顺着锁骨滑落,发烫的轨迹一路钻进心口。
何惊年没有抬头,缄默了一会儿,问:“痛啊?”
“嗯。”原辞声鼻音浓重,“年年,我快痛死了。”
“那也没有办法。”
“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解的事情。”
“今天,我是要和棠风一起去看结婚场地的。”何惊年起身,“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当心点。”
手被拉住,原辞声额头抵上他的后背。隔着单薄衣料,他感觉两点热汽渗透进来,直触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