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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惊年拼命摇头,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他的双手无力地滑落下来,抵着原辞声的胸膛,怕冷似地不住发着颤。

于是,原辞声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胳膊朝上弯成一个弧度,手掌刚好能够握住他的蝴蝶骨。

渐渐地,何惊年不再颤栗,只是沉默地流着泪。泪水将他卷翘的长睫毛粘成一缕一缕的,又慢慢将原辞声的衣襟浸.湿.一片。

换作别人,原辞声绝对嫌恶至极。可何惊年不同,何惊年干净,所以他的眼泪也干净。甚至,原辞声想还尝一尝那清澈水液的味道,不知是否也有雨过天青的清冽香气。

这么一想,喉咙不由变得焦渴。他捧起何惊年的脸颊,试着用嘴唇轻触那湿润的睫羽。温热的泪液轻易打湿了他的唇线,越是品尝咂摸,就越有种撩动心弦的痒意。

“原先生,你……”何惊年有些惊怯想往后退缩,却被他按住肩膀,凑过来吻去脸颊上的泪滴。

何惊年的脸很小,很快就能吻干所有泪痕。但原辞声仍恋恋不舍地啄着那白皙软嫩的肌肤,越亲越好亲,就不止是想亲了。

“年年。”那双无机质的玻璃眼深深望过来,声音像一把烧热的细砂。“我可以抱你吗?”

话音未落,滚烫的手掌已然缓缓游弋,覆上后背腰际的凹陷。

何惊年瑟缩了一下,等意识到原辞声的话意,连脖颈都洇染上艳丽的粉。

“我、我不知道……”他低下头,想逃开令他全身发烫的注视,下颌却被捏掐着抬起,堵住了嘴唇。

原辞声在吻他。

他们从来没有接过吻。婚礼上的那枚不是吻,只是毫无感情的演出。可这理应生涩笨拙的初吻,却情好固结地持续了很久。

就像把熬化的砂糖掺进蜂蜜,只消用灵活的勺柄轻轻一搅,牵丝粘连,胶黏稠腻,惹来无尽颤栗的暗昧声响与迷醉触感。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殷红如血的宝石坠子不断在雪白清瘦的脚踝晃荡轻曳,色彩对比强烈到近乎失真,叫人宛如身在梦中。

本质是一样的事情,可在那个阴差阳错的夜晚,是唯余悲伤与疼痛的噩梦,而现在,他们正做着一场不愿醒来的旖旎美梦。

意识勉强回笼,何惊年半睁着雾气纷缊的双眸,努力平缓着气息。原辞声吻着满是眼泪的脸,低声问他是不是难受。

何惊年咬着嘴唇摇头,轻轻为他拭去额间的薄汗,羞怯地说:“谢谢你,对我这么温柔。”

他不知道这样的话又会激人生出多大的情绪,搂着他的手臂骤然一紧,原辞声又把他抱了起来,狠狠嵌进怀里。半途,何惊年就抵受不住,在炽烫的怀抱里沉沉跌入了黑甜乡。

夜阑人静,原辞声把人从浴室抱出来,裹进换过后蓬松干净的床褥。当他想调整一下枕头位置、让何惊年睡得更舒服一些时,手一摸,感觉枕头底下藏着什么东西。拿出一看,是那个外壳斑驳的黑色随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