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去干什么?”教授还是那副耐心十足的样子。
顾景琛本想随便编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却鬼使神差地张了嘴:“他是我的挚爱。之前我把他弄丢了。”
他以为教授会对他的挚爱也是男孩表示惊奇,甚至劝阻他。不想教授依旧笑得慈祥:“勇敢去吧。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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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予安觉得自己的情况稍微好点了。
醒来的时候窗帘还是贴心地拉上的。他的睡眠很差,母亲和请的护工都是尽量让他能多睡一会儿算一会儿。
只有一点点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出来。
护工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一天,母亲也有生意要谈,病房里只有林予安一个人。
如果要想拉开窗帘就得下床,这对现阶段的林予安来说是他一个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于是他用苍白无力的手抓住床栏,艰难地把身子抬起来些,想看一看这深秋里最后的一点点阳光。
结果这么一点点动作都牵扯得他身上不知哪处切口一阵疼痛。
林予安叹了口气,浅得几乎听不见,松手又躺回病床上,眼睛依旧执着地看着那一点点光。
不想只听“唰啦”一声拉开窗帘的声音,突然就从窗口涌进一大片热烈的灿烂的光,将他因为睡眠不好而导致的眼下的阴影冲洗得一干二净。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林予安非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费力地看着床边这个逆着光的人影。
接近一米九,肩宽腿长,像极了他在脑海中描摹过无数遍的身影。
“顾景琛?”林予安下意识出声,连自己都惊了一下。
没有人应答。
随后窗子被推开了一条小缝,秋风吹进来了,又贴心地处于一个不会让他这个病弱的人因此头疼咳嗽的量。
“又见面了,林予安。”来人嗓音有些嘶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
林予安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渐渐看清了眼前的人。
就是顾景琛。
是他在做梦吗?病重的时候也出现过幻觉,却抱了个空。
这次也是吗?
林予安困惑地眨了眨眼。
然而面前的人眼中的炙热,是绝不可被臆想出来的。
他的眼眸不似林予安的桃花眼这般或柔情或勾人,而是眼尾狭长,眼窝较深,雕刻出了几分锋利感。
当他可以敛起锋芒时,难以从中寻得半分情感。但需要时目光又有如实质,能生生把人洞穿。
比如现在。
林予安感到就好像这两年多以来的所有强烈的情感,全部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自己狠狠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