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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顾景琛大吼一声,立刻跑过去探心跳呼吸。
林予安只是从齿关里发出一声闷哼,意识比较模糊。
结合监测手环数据来看,心率过快,呼吸困难,但不需要做CPR,下一步是等待救护车,顾景琛掏出手机确认急救电话是否已拨出。
接着他试着把林予安扶起来半靠坐着,这是利于心脏病病人的姿势。
但林予安如同失了依靠般瘫软下去,顾景琛只好双手穿过他腋下接住他,牢牢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林予安就好像一摊烂泥,靠着被搂抱着才没有瘫在地上,
随后顾景琛又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救急用的药,拧开塞了一片到林予安舌下,同时小心监测有无异物窒息的可能。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顾景琛看着林予安虚弱的样子,比起第一次撞见他发病的时候确实多学习了不少有关急救的知识,甚至还能熟练掌握CPR。
但他拼命地思索着,唯恐漏掉任何一个可能要了林予安命的步骤。
林予安却并没有随着顾景琛的努力而好转,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弱,脸色一片灰败,双眸无助上翻。
这种情况下最好能给林予安吸氧。顾景琛懊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吸氧的设备在家确实有,但这是在酒店。
人在缺氧的情况下有多痛苦?又能挺多久?顾景琛不敢去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林予安的名字。
林予安的情况还是很糟糕,脸色憋得乌青发紫,喉咙里“嗬嗬”地喘息着,胸口的起伏毫无规律,仿佛随时会停止呼吸。
他就这么软倒在顾景琛的臂弯里,修长的脖颈连带着头颅无力地向后折仰,垂下的长发不时随着艰难的喘息轻微晃荡,耷拉着的整只手都隐隐发紫起来。
顾景琛不忍再看,焦虑地敲打着手机屏幕,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催。
要不是因为心脏病病人不可随意搬动,他现在能抱起林予安以破校运会纪录的速度冲去医院。
他的英文语速好像从来没这么快,机关枪一样飞快把林予安现在的情况又报了一遍,就好像这样做就能减轻一点林予安的痛苦一样。
“这些信息很有用,我们也理解你,”医生平静地说,“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该做的,现在等待就可以了。”
“可是他是我爱人,他不能有事!”顾景琛崩溃地对着听筒大吼。
这不是林予安第一次发病,但这是最严重的一次。他害怕林予安万一挺不过来怎么办,他害怕永远失去自己的挚爱。
“林予安……”顾景琛把脸深深地埋进林予安的胸前无声地哭泣,颤抖着让林予安不要睡了,振作一点。
可即便是心爱之人的呼唤也拉不回林予安飞速流失的生命力。
林予安勉强睁开无神的眼睛,又轻轻合上。“……顾景琛。”他轻轻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