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琛稍微侧了侧身,贴得近了些:“嗯?”
林予安又想了一会儿,缓慢地说:“其实我一开始很抗拒这些。因为我亲生父亲是个同性恋。”
顾景琛的心被狠狠攥了一下,痛得他只想要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林予安是经历了多少才辛苦地长到这么大的呀。
虽然只有一句话,顾景琛就已经能联想到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了。
被病痛折磨着。童年时只能羡慕地看着别的小朋友有爸爸,长大些了又为自己在不可避免地变成自己本能厌恶的样子而恐惧。
林予安接着说了下去,但是却明显挑了轻松的部分说:“他确实尽了金钱上的义务,每年都会打回来相当可观的一笔数目。但我妈存在了一张卡上,一次也没用过。
“我妈很实际,不会怨妇一样天天跟我数落这个父亲。想不开的时候她就去找心理医生聊聊。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恐惧同性恋。
“写书的原因上次没说全,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我不想让任何一个本该是活在阳光下的少年因为自己的性取向和大众不同,就恐惧地躲在阴暗角落。”
顾景琛从橼的作品里感受到了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但他是真的没想过橼的力量会来自这些最阴暗最痛苦的东西。
“他离开了我和我母亲。”林予安扬了扬下巴。“不过不关我们的事了。”
顾景琛注意到他没有用抛弃之类的词,下意识挑了挑眉。
林予安冲他笑了一下:“是的,我放下了。”
不过林予安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厌恶这种人渣,但我没理由纠结自己的性取向。”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和这样一个父亲和解,和自己和解。顾景琛不敢想下去。只是轻柔地吻着林予安的眉眼。
“来到我身边,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
如果可以,我还想回到十年前,用力地拥抱你。
-
林予安闭上眼,侧身往顾景琛的怀里拱了拱,把头偏过去挨着他的胸膛。
心跳很有力,一下一下,像是撞击在他的灵魂上。
他没有回答刚才顾景琛的话,而是重新开了口,说得缓慢而坚定:“我的每一次心跳,都在陈述我爱你的事实。我想我本来就是为了遇见你而活下来的啊,景琛。”
-
第二天早上顾景琛想着让林予安多睡了一会儿,自己下楼买好了早饭就先回去了。
他甚至在早上细细检查过了,自己和林予安身上的吻痕基本都消得差不多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遗憾的,自己昨晚种下的痕迹多漂亮,要等以后才可以肆无忌惮不必收敛着。
不管昨晚如何纵欢,梦醒了,终究还是要离开这个乌托邦。
家里还有两位长辈呢。
他让陈炜陪他串了口供,说是自己昨晚是在他那儿过的夜。之前顾景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某个楼顶蹲着喝一晚上的酒,这是顾勇所不允许的,陈炜只当这次也一样,很爽快地陪他串了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