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垂落下来,有一缕恰好扫在了顾景琛手背上,痒痒的。
顾景琛不动声色地把手拿开了一点,抬了一下头。林予安看清了他嘴角的笑容。
“我知道。这些是我说要听的。”顾景琛声音里压着笑意,“而且你有整个世界,还有我。”
他顿了顿,接着说:“所以,刚刚我只是勉强心疼了你一下。”
“谁要你心疼。”某高冷人设倒了个一干二净的冰山美人儿还不忘挣扎着傲娇一下,“陪我出去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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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傍晚了,粥熬好了。
顾景琛让林予安小憩一会儿后就上菜了。
简单的白瓷碗里盛满了浓稠鲜香的粥,有几片碎菜叶隐没在乳白的米汤里。没有肉丁,却有肉味儿。看似清汤寡水,其实非常美味。
然后林予安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好像真的被养刁了。
之前24年人生中吃的东西……似乎都全属于这个“清汤寡水”的范畴。
“你厨艺好厉害。”林予安再一次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顾景琛笑了笑:“以前我妈住院的时候,我就总弄点东西给她带过去。虽然有专人负责做菜,但我就是想做给她吃。就练出来了。”
林予安又抿了一口粥,安静地听。这是顾景琛第一次主动说起他母亲的事。
“没想到还能有人让我做。”顾景琛一边划拉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还不等林予安回答,他就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说让我陪你出去玩吗?下周附近的C大有个夜跑,去看看吗?灯光挺好的。”
图片上是一条流动的光的河,再一看才能看出是奔跑中的人流。
“条件?”林予安笑着问。
顾景琛挑了挑眉:“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
林予安伸出一只手,勾上了顾景琛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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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予安卧在床上,明明胃不痛了,却仍是睡不着。
顾景琛的体温,还有扑面而来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身侧。
林予安突然想起,梦里那个男生,也是这般。
肩背绷出好看的线条,流畅清晰,却带着成年之前最后的青涩。一滴汗顺着喉结滑落下来,一直到锁骨。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深情,清澈,好像有个世界在他眼里,冒冒失失撞进去却发现只有你一人。
林予安闭了闭眼,很罕见地痛恨起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