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是经历了多少才能这么怕医院。
哪怕他看上去并没有病历本上那么脆弱,最后却还是不得不经常去医院。哪怕他装得风轻云淡无坚不摧,最后却还是流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顾景琛缓缓抚过这满是针孔痕迹的手,心软下来。
“不怕,我在。”顾景琛尽可能温柔地说,紧紧握住了他凉得不正常的手。
林予安发出了低低的一声呜咽,像是被抛弃后终于找到了主人的小狗狗,轻轻在顾景琛的掌心里挠了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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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安!林予安你没事吧?”林芳大呼小叫着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医生护士。
顾景琛听到了脚步声在她进来的一瞬间撒开了手,恢复到了平时很冷淡的样子。
林予安这时已经稍微有点意识了,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之后的事也不关顾景琛什么事了,把林予安抬上担架后,林芳还不忘很有礼貌地道谢。
谢他帮林予安叫了救护车。
没提救护车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也很注意地没用“哥哥”这个称呼。
顾景琛随口回了句不客气,有点梗得慌。
要是林予安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试一下更类似于家人的相处。
一直到回了卧室,顾景琛才发现手里还拿了个东西。
是林予安的外套。居然就一直这么被他攥在手里。
他的目光垂落在上面,半晌后俯身凑近,嗅了嗅外套的味道——不出所料,和家里所有交给家政洗的衣服都一个味。
说实话,这个动作莫名其妙,不知为何,但就是突然很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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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顾景琛还待在家。
早上他上线上一对一口语课时,听到了林芳回来的声音。
于是他和外教老师说了声抱歉,悠悠地晃了出去,停在楼梯上,既不会被看到,又能听到父亲和林阿姨的对话。
“小林怎么样了?好点没?”顾勇问。
林芳说:“问题不大,没事的。他就是上周受了凉,又有点累。”
顾景琛愣了一下。林予安白得像血族一样,实在是看上去就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会不会正好是去局子里捞他的时候受了凉?
那天还是个晚上,确实挺冷。
自己还把人外套顺走了。
过意不去之下,他清了清嗓子,好让楼下二位知道他的存在,然后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梯:“我想去医院,看看林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