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软的被褥胡乱堆叠着,枕头斜在一旁,枕面上还保持着主人昨夜睡觉时留下的一个小坑。
阮蔚走近些,才发现沈庭陌的视线根本不在作业纸上,而是盯着他的床铺发愣。
阮蔚挠了挠耳廓,有点害臊,“今天忘记铺床了,我平时还是挺爱整洁的。”
沈庭陌没有答话,阮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对方目光落在他的枕头上,一瞬不瞬。
阮蔚自作多情地以为沈庭陌是在欣赏他的枕头,于是得意地问:“我的枕头是不是很酷?”
沈庭陌愣怔了很久,才缓缓回答:“嗯,很特别。”
接下来的时间沈庭陌都不太对劲,频频走神,连阮蔚询问错题时也不能得到及时的回答。
阮蔚贴心地询问:“老师,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要是实在太累,咱们今天就算了吧,课时费照算,你先回去休息。”
沈庭陌的视线落回阮蔚脸上,专注地看了很久,像是在他脸上寻找着某种痕迹。
阮蔚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摸脸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沈庭陌总算回过神,像是有话要说,嘴唇微张着,停滞了许久,最后却艰难地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事,我们继续吧。”
一直到补课结束,沈庭陌也没再多说什么。
待人离开后,阮蔚坐到沈庭陌刚刚坐过的位置,感受着木质单椅上残留的余温,又捧起作业本,指尖一遍遍描摹着沈庭陌在错题旁留下的注解笔迹。
偏头看到那杯喝了一半的热牛奶,鬼使神差的,阮蔚把杯子捧在掌心,顺着沈庭陌刚刚握杯的方向,找到对方嘴唇的落点,小心翼翼地贴上去,抿嘴喝了一口。
明明没放糖,阮蔚却觉得这杯牛奶比加了炼乳还要香甜丝滑,不由一口接一口嘬饮,像只偷腥的小猫,抱着食盆舔了又舔,直到食物见底,仍舍不得放开。
突然回神,阮蔚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惊恐地张大嘴,久久无法动弹。
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像个痴汉一样?
太邪门了。
当晚在临市念大学的童敬正好过来探望他,阮蔚揪着发小的胳膊求救:“我完蛋了!”
童敬刚换上拖鞋,一脸懵圈:“什么完不完的,你怎么了?”
阮蔚心若擂鼓,手指搅着衣摆,紧张地咬住下唇:“我对一个人做了很变态的事情。”
童敬放下背包,八卦地竖起耳朵:“什么鬼?你还能干出变态的事?快说来听听。”
阮蔚六神无主地瘫倒沙发上,酝酿了好大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将他与沈庭陌的事情讲出来。
“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阮蔚哀嚎。
“我的个乖乖,你总算是开窍了,”童敬惊叹。
“开什么窍?”阮蔚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