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脸蛋红扑扑的,像一只笨拙摇摆的小海豹,双手轻轻回抱住沈庭陌。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幸福,希望因为这场相遇,亭亭哥哥和他一样得到了治愈。
阮蔚乖顺地将脸埋在沈庭陌的肩窝里,温热的呼吸拍打在那片微凉的皮肤上,声音里逐渐染上困倦,“哥哥,等我回去的时候,我想把你也带走,你可以跟我回家吗?”
“我家很大,有妈妈和我,还有阿姨,爸爸很少回家,但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买很多礼物,带我出去玩,等你和我一起回家,爸爸会带我们去骑马,我的小马叫雪宝,是白色的,真想让你看看它有多漂亮……”
直到阮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安静地陷入梦境,失语的少年也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沈庭陌这才意识到,他的小太阳不会为他停留太久,这份光和热始终会离他而去,带走他的全部依赖和眷恋。
沈庭陌感到胃部开始抽痛,五脏挤在一处压缩碎裂,疼得他不得不蜷缩身体,用了更大的力气将阮蔚按在怀里,无法呼吸般将脸埋进小孩毛茸茸的发顶,拼命汲取对方身上的氧分。
很难过的沈庭陌不知道,被阮蔚认定的人,和他的小枕头一样,偏执的小孩会想方设法带走他,不管海角或天边。
到第七天时,岘南的禁令终于解除,居民可以自由外出。
刚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们涌入初步完成修缮的街道,各类商铺逐渐开始恢复经营。
最近志愿者们送来的食物丰富了许多,甚至能吃上新鲜水灵的蔬菜和水果,祁芸见儿子不但没吃苦,反而被小哥哥投喂得胖了一圈,对沈庭陌再三感谢,也放心白天将阮蔚留在家里。
大人们仍旧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被关在家里闷了一周的阮蔚头上都快长草了,一脸幽怨地扯着沈庭陌的衣摆:“哥哥,听说今天可以出门了,你能带我出去玩吗?”
沈庭陌面露犹豫,过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表示拒绝,毕竟他自己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单独带着阮蔚出门不安全,他担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阮蔚不依不饶,继续争取道:“去很近的地方都不行吗,我们就在学校周围玩,求求你了。”
沈庭陌眨动眼睫,考虑一阵,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岘南是一个由村落演变而来的小镇,城市化时间还不长,是以规模不大,许多地方还保留着原生环境。
镇中学的围墙后是一片荒地,长满杂草,有条源于山顶的小溪蜿蜒而过,在炎热的夏天,学校里的孩子常常会去戏水,堪堪漫过小孩膝盖的浅溪没什么危险性,学校也不怎么管。
沈庭陌听阮蔚抱怨过,母亲因为赈灾的行程错过了与他约定好的夏令营,期待已久的赶海就这么泡汤了。
沈庭陌从阳台上找出种花用的小桶和铁铲,打算弥补阮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