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斌转而对祁芸说:“那家里就一个孩子,麻烦您多担待着点,他自理肯定没问题,不用您特别操心,只是还有一点不方便……”
回想片刻,许斌皱起眉头:“他们家出事后我去看过一趟,那孩子突然没了父母,大概是心理创伤太大,不肯说话了,怎么问也不开口,要是之后他不理会你们,您千万别觉得被冒犯,那孩子实在命苦。”
祁芸了然地颔首应道:“我也是做妈妈的人,我会善待每一个孩子,您放心,能住到一个屋檐下就是缘分,能帮到的地方我一定会帮。”
等许斌敲响那扇斑驳脱漆的铁制防盗门时,阮蔚已经在心中反复排练了很多种喊出“亭亭哥哥”时的语气。
活泼热情一点,怕吓到哥哥。
轻声细语的,不太符合自己的性格。
像小吉他哥哥那样酷酷的,不知道自己能否模仿得来。
还没等阮蔚脑内的小剧场放映完,大门从内打开,一个清瘦文静的大男孩站在门内,湖泊般安静沉寂的眸子望向门外的来客,他轻轻点了点头,退开一步,给客人让出进屋的过道。
许斌拍拍男孩的肩膀,仿佛是怕惊扰到对方,将声音放得很和缓:“庭庭啊,之前发过通知,教职工宿舍可能随时征用,给外地来的志愿者借住,打扰到你了。”
男孩仍旧只是点点头,嘴唇始终轻轻抿着,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目光落在客厅里略显老旧的棉布沙发上,示意客人就座。
阮蔚躲在祁芸身后,斜探出小半个脑袋,偷偷打量着面前的哥哥。
男孩今年才十三岁,却显得身量颀长,高出十岁的阮蔚整整一头,眉眼隽秀得好似由松烟墨勾勒成型,浅色的衣服将他少年感的身姿衬得芝兰玉树,能依稀看出未来挺拔的模样。
从小就是颜狗的阮蔚眼睛发亮,从母亲身后蹦出来,彻底顾不上自己刚刚的排练成果,本性毕露。
他像匹兴奋的小马驹,蹦跳着来到男孩面前,伸出肉墩墩的小白手冲对方打招呼:
“嗨,亭亭哥哥,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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