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是被冻醒的,汗湿的衣服被冷气吹得冰凉,贴在身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刚睡醒的脑子处于混沌状态,阮蔚用了五秒钟重启主机,思考我是谁我在哪这个问题。
想到小丁临走前的嘱咐,阮蔚彻底清醒过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连忙掏出手机想要查看时间。
身旁突然有人轻咳了一声,阮蔚警觉地偏头看过去,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沈庭陌坐在他身边,正拿着一个pad查看表格,发现他醒了,侧过脸静静与他对视,也不说话。
“你怎么在这儿?”阮蔚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等你,”沈庭陌说。
阮蔚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今天又有什么上门关爱服务吗?你每个月有KPI要完成?”
沈庭陌视线下移,落在阮蔚脚边的纸箱上,看了三秒,面上依旧古井无波。
阮蔚看看沈庭陌,又看看箱子,再看回来:“等等,你是说……你在等它?这是你的快递?”
沈庭陌眨眨眼,眉目沉静。
“what the hell?”阮蔚从小西海岸听多了,说不出口的脏话往往用英文代替,模仿能力极强,骂出来倒是颇有匪帮的气势。
“你的口语很标准,”沈庭陌明显抓错了重点。
“就是你,让我在这干等了一个半小时?”阮蔚满目愤慨。
“抱歉,下午有会议,实在走不开,”沈庭陌真诚道歉,“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方法吗?”
阮蔚感到无语,怎么补偿?让我撬了你老婆,给你头顶搞绿化,还是让我做小草人扎你,扎到你性功能障碍。
刚刚发火时的咒骂都落到了沈庭陌身上,阮蔚觉得实属魔幻。
“呵……不需要任何补偿,这是我们快递人的职业素养,”阮蔚认命地扛起纸箱,努努嘴示意让他带路:
“处理个人情绪是我自己的事情,客户不用为此买单,你已经付过运费了,不欠我的。”
单薄瘦削的身体扛着一个硕大的纸箱,看起来摇摇欲坠,因为用了力气,手臂和颈侧青筋凸起,沈庭陌伸手欲将快递接过来,却被阮蔚瞧出动机,机敏地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