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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
蔺朝被拉扯入梦的神经陡然活泛了起来,像人为地将脑袋里装了个唢呐,吹个不停。
黑暗中,蔺朝睁开眼,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开灯。”
卧室的灯光逐渐亮起,灰白色调的大床上,露着一截锁骨的男人神色清明。
他现在万般确信,是那根草的原因。
蔺朝当即抓起床头的手机,给自己的好友发消息。
凌晨四点,正值夜班的唐医生看着手机上的一根草的照片。
唐枳实:什么?你要检查这根草!
大半夜的,睡不着的新型消遣?
蔺朝:拿着它能睡着。
唐枳实:你哄我呢!
蔺朝拧眉,打了个视频过去。
“你是不是半夜无聊,想找我玩儿的借口?”唐枳实沧桑的大脸怼在镜头前。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看这些年他精神情况愈发不好,自个儿心里也担心。
但因为一根儿草能睡着?
建国后植物可是不允许成精的!
蔺朝将手机拿开些。信誓旦旦道:“我给你看。”
说着,他将睡前放在床头的猫草捏着,露在镜头前。
一秒……两秒……
唐枳实呵呵两声:“你要不要来我医院检查检查下?”
蔺朝纳闷,将已经发蔫的草横放在掌心。
“不应该啊……”
唐枳实真担心这男人熬出病了,严肃道:“明天来做个检查!”
“我没事。”
“你帮我查查这草。”
蔺朝双眼平和且真挚,看着那边瞪人的唐枳实。
终究拗不过他,唐枳实妥协。嘴里念叨:“是不是以后还得三更半夜给你查根儿毛呢……”
挂了视频,蔺朝不解地将被啃了一截的猫草放在灯光下。
奇怪,不困了。
蔺朝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去书房,处理他专门留下来打发时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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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岸酒吧。
荀慕还是裹着那身已经三个疤痕的羽绒服到了酒吧,熟门熟路摸到员工区。
酒吧是整个A市最豪华的消遣地儿之一,里边的装潢怎么贵气怎么来。
荀慕在领班心疼的眼中收好自己的破烂羽绒服,上酒去。
贴身的黑色员工服穿在荀慕身上,自挺直的脊背顺滑向下,在腰间凹处幅度,沿着挺翘的臀舒展至长腿。
加上那副冷白皮上的妖艳五官,见着的人无不吹一句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