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休假。”
打着呵欠将床尾的衣服扒拉进被窝。
扣子系上,深灰色睡衣前边就是一张完整的大猫脸,可本该支出来的两只耳朵掉了一个,不怎么对称。
荀慕拨弄几下,一脚蹬上棉袜,结果毛乎的袜子直接破了个大洞。
他见怪不怪,他慢吞吞将脚塞满毛拖。
打个哈欠,顺手披上刚买的羽绒服,猛地一坨黑影从中甩出。
白色泛着柔光的鸭毛纷纷扬扬,若腊月的雪花,大朵大朵飘下。衬得那张仰着的脸若雪中红梅,灼灼生华。
若来一首抒情歌,不说一句绝美,简直对不起牺牲鸭毛的羽绒服。
唯独羽绒服的主人荀慕。
犬牙微露,眼含凶态。
“瘪犊子!”
荀慕瞪着落了一地的毛,深吸几口气,又恢复那副性冷淡样开门。
这房子是他租的一室一厅,靠近学校。
客厅不大,有个三十多平方。但边上有个大阳台支了出去,显得整个房子不那么拥挤。
荀慕路过依旧整洁的客厅,拉开没关严实的阳台门。
映入眼帘的,是满架子的猫草。
荀慕蹲下,修长的身躯蜷缩,仔细看贴近地面那层。
“才长出一小截儿就啃了。”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已经消失,就连昨晚睡觉时抱着的那小奶猫都被它妈叼回窝。
荀慕从架子上捏住一戳猫毛。黑色居多,掺着白色。
“又打架了。”
冰凌似的叹息消散。
荀慕直起身,从架子边拿起剪刀将被啃得歪七扭八的草剪下来放进篮子,打算晚上带出去。
修长的手指葱白,在黑色的剪刀映衬下,宛若精美的艺术品。
青年半低着头,羽睫若蝶翼翩跹。晨光笼罩,在他眼底落下一层碎光。
一截被啃得凹凸不平的草叶从指尖滑出,荀慕不免想到每天都来自家看看的大猫小猫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出生就招小动物的喜欢,尤其是猫。
甚至他到一处住着,没多久,寻着味儿找来的猫咪总能将他的房子占了。
但怪就怪在,这些猫又不想住这儿,反而像是每天过来看一眼,确认自己还在就回窝去。
收拾完阳台,荀慕将昨晚剩下的猪脚饭外卖热了,几口解决完。
赖赖呼呼躺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开着烤炉玩儿手机。
突然,阳台外嘭地一声。
荀慕直起身,将将看到飞出去的大胖猫。
他扔下手机,五指塞进发里随意揉了几下。嘴里嫌弃:“小胖猫儿,吃也就罢了,还带摔盆的!”
荀慕将倒地的篮子捡起,望着窗外远去的胖猫影子。
不经意间,他见到隔壁小区反光的车,幻影般自眼前一晃而过。
不过是几道围墙,就将山脚的旧小区与山那边的豪宅划了天堑。这边是喧嚣沸腾的人世,那边是宁静冷冽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