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都不能接受我?”
“我努力抗争过,也尽量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不给他们丢脸,可是他们依旧这个样子,不给我任何喘息的空间,我真的好难受……”
齐凌说的断断续续,身子都在微微颤抖,那些在心里挤压了这么多年的话像是有了宣泄口,倾泻而出。
许琛的怀抱就是他最稳固的避风港,在这里,他不需要故作坚强,他也是一个正被人宠爱着的孩子。
他将脸埋在许琛怀里,死死抱着对方的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哽咽着开口,
“在我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后,我也很害怕,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他们,可迎来的却是无尽的责骂,他们说我恶心,说我丢人,说生我下来一点用都没有。”
“从那以后,他们会跟踪我,会翻我东西,好像生怕我跟不清不清的人交往,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去死。”
那个时候是齐凌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
他最信赖的人,一点点将他逼到悬崖尽头,险些毁了他。
“之后我考上了A大,他们的态度渐渐好转,我也以为他们接受了我,可那无形的监视感并没有因为我离开家而减弱,甚至他们给我打学费和生活费的银行卡用的都是我爸名下的,我所有的交易明细,他们都能看到。”
他那时就意识到,姚佩兰和齐长永并没有真正放过他,只是换了种方式掌控他的生活。
他开始自己兼职挣钱,大一之后,他就没花家里的钱,自给自足。
齐凌以为这样他们两者就能和平共处,可他错了。
他现在光是想想,胃里的那股恶心感就止不住地翻涌。
许琛察觉到齐凌的反应,将他又往怀里拢了拢,抬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净,“没事,说出来就好了,我在。”
齐凌感受到对方的力道,那股恶心感消退不少,说了这么多,他心底也轻快不少,眼角的泪意渐渐止住。
他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之后他们给我安排了家里的相亲,就是刘雨雨,他爸是我爸的上司,也就是说,他们不光想让我以后留在家里,也想让我给我爸的事业出力。”
“也是这个相亲让我彻底意识到,我好不容易考上A大,可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于是他也不想再粉饰太平,他故意设的这个局,装作不小心让姚佩兰看到他锁骨处的吻痕,就是想试探他们的态度。
一周过去,两者相安无事,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心底甚至还期待着父母其实已经接受了他的性向。
没想到他们只是在找合适的时机,翻他东西找罪证,甚至还想让他休学一年……-
齐凌心里又酸又涩,现在想想,其实齐长永跟姚佩兰从知道他是同性恋开始,就没有为他考虑过,只想将自己圈在身边,当做一个漂亮的有利用价值的玩偶,任由他们摆弄。
他只觉得周身有点冷,从心底生出的寒意渐渐扩散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