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人歌完成了他的表演,耍帅一样地收了刀,心满意足地摘了手套,冲李牧微微一笑。
“可以了。”他轻轻吹了口气,“你可以继续。”
李牧不自觉已然红了脸。他慌忙取了冰块将摇壶填满。原来少了冰块,便会少这么多。
调酒师,不应只在设备齐全的酒吧里。一个真正热爱调酒的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想着调酒,都应该想办法调酒。传说不少经典鸡尾酒的配方都是在奇奇怪怪的场合下诞生的,李牧想,岳人歌的用意,大抵也是如此。
小小的冰块算什么?只是手凿的冰块背后,是酒精人在任何条件下,都想为世人创造快乐的一颗赤诚之心。
马天尼调好了,李牧将酒倒入杯中。没有柠檬,手边有一小袋橄榄,只能用此取而代之。岳人歌倒不挑剔,取了酒悠然一尝。李牧的心悬着,过了一会儿,岳人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还有进步的空间。”
李牧知道这是“不好”的意思。他只是笑笑,倒也正常。
“但是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岳人歌又补充,“你的努力我看得见。”
“所以呢?”梁川下巴都要惊掉了,“你们一下午就玩了猜酒游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
“我还让他给我调了酒。”岳人歌说。
梁川一脸“我不认识你这个傻缺”的表情,过了半天,道:“所以呢?”
岳人歌当然不是专程来撒狗粮的。
“我想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了。”岳人歌说,“既然都已经教了,那就别半途而废。明天开始就重新给他上课吧。”
李牧的心在哪里,岳人歌知道。
白纱帘笼着一下午蓬勃的阳光,他们坐在布满淡淡灰尘的木地板上,岳人歌听李牧说了一个下午的话。
说最近的情况,说他的理想。说起最近正办得热闹的比赛,李牧的眼里闪着光。话题绕到现状,那自然是绕不过梁川的。李牧顿了顿,“我知道川哥不喜欢我。”
岳人歌暗笑,想替梁川解释,想了半天,只答:“他不是坏人。”
李牧不解。他毕竟社会阅历浅,还不知道世界上竟有这样神奇的好人变种。他半天不说话,岳人歌知道他是内心不认。不认就不认吧,梁妈妈怼天怼地,本来也从不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好名声。
“就算他是坏人好了。”岳人歌微微往后仰,白色的帘子被风吹起,满满的一怀春光。他闭着眼,“他不喜欢你是他的事。我只想问你,你还愿意继续跟他学习吗?”
李牧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