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阿侃过来替班,李牧静静地洗手,操作台已经清理得整洁干净,“那我先回去了。”
“哎——一会儿我们去吃烧烤啊。”阿侃凑过来。
李牧淡淡地拍了拍同事的肩,“我辞职了。”
“牧哥?”阿侃一脸惊愕,被李牧的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这么突然?”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李牧说,“先走了。”
一出门,冬日的冷风迎面吹来,李牧下意识地拉起了厚呢外套的领子,低了低头,把自己藏在残留的余温里。
凌晨一点,难得下班得这么早。他看了眼手表,平日里都是两三点才能回家。做这一行就是这样,昼伏夜出已经成了习惯。末班的地铁早就没有了,李牧打了个呵欠,准备去坐夜间大巴。
没走出几步,瞧见不远处几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呼喊和咒骂声被风裹挟着送到他的耳边。李牧顿了顿足,往那边看了一眼。
酒吧街这样的场景其实很常见。借着酒精的催化,纵情声色抑或逞凶斗狠,人人褪去伪装恢复本性。想来大概是几位喝醉了,发生了点争执。
被推搡着的人影身材有些纤弱。李牧皱了皱眉,脚步比理智更先一步往斗殴现场走去。
“跟哥哥们走吧?嗯?”
被挟制的人发出反抗的呜咽声,漂亮的长发糊在脸上。喝醉了的矮胖男人拽着美人的胳膊,笑嘻嘻地喷着酒气,“这么冷的天,小美人冷不冷啊?”
岳人歌心里啐了一口,酸臭的肉体的气息比发霉的乳酪还难闻。猪头脸的力气偏偏还挺大——能不大么,这老兄的肚子起码六个月,再怎么菜,体量也摆在那里。
今晚要回去,怕是有点难度。
“干什么呢?”青年的声音朗朗响起,猪头脸一愣,扭过头,对上李牧一张冷脸。
“关你屁事!”猪头脸色变了变,“这我女朋友!”
“放屁!”岳人歌趁机挣脱出来,对准猪头的裆部狠狠一踹,“我是你爷爷!”
“小丫头片子!”猪头脸痛得龇牙咧嘴,怒向胆边生,作势要往前扑,李牧抬腿一绊,反手一拳砸在猪头的六个月的肚子上,“呕——”那一肚子黄汤喷涌而出,李牧避之不及,溅了一点在衣服上。
够刺激的。胃酸和龙舌兰、伏特加的混合,不是什么美妙的气味。“上!”刚才围观的几个醉汉蜂拥而上,李牧猝不及防,背上挨了一拳。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冲正在发愣的家伙,“跑!快跑啊!”